谢安莹轻轻作呕的样子,令苏君然一愣。
他脸上谦逊温柔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与上次街市相见一样——谢安莹面对他的时候,不但丝毫没有羞涩胆怯之意,反而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意和排斥。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恶心……
怎么会这样?
两世的蛰伏筹谋,苏君然绝对称得上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
如果上一次谢安莹的反感,他还可以自我解释为是“拒陌生男子与千里之外”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实在无法再自欺欺人。
谢安莹对他这种态度,绝非是对陌生人该有的态度。
今日侯府寿宴,来者是客。况且自己彬彬有礼,与她说话也绝无冒犯,自问没有任何得罪她的地方。她凭什么摆这幅臭脸给他看!?
苏君然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
莫不是谢安莹以为她穿戴得够美,又得到别人得称赞,便不将他这个镇北侯庶子当一回事了吧!
想到这里,苏君然脸色渐渐阴暗下来。他忽然有些明白谢安莹为何对他如此冷淡了。
这时候的谢安莹,根本不像前世那样温柔乖巧。她出尽风头,说不定,根本就是想给自己谋个好前程,或者谋一个好夫婿!
王氏早就来相看过她了。她明知道镇北侯府有意娶她,还这样卖弄风骚与人前,莫非……
莫非她上辈子从一开始就看不上自己!只是最后没了别的出路,才装着贤惠乖巧嫁了自己的?
好一个谢安莹!
呵,那他倒要看看,这普天之下,除了自己的手掌心,谢安莹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猛然上前几步,几乎要与谢安莹贴面而立,语调也变得冷硬霸道了起来:“姑娘,请为在下指路!”
谢安莹强压住胃中不适。她也想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点。
可那砒霜的味道,还有前世濒死前的种种痛苦,就像是铭刻在灵魂上的烙印一样。在面对苏君然的时候,本能地反射出来。
她根本就无力抵挡。
好在身体虽然感受到无比的痛苦,可她的头脑却是清楚的。
苏君然两次与她“巧遇”,这足矣证明苏君然对她的图谋了。唯有一点令她不解的是,前世他并不情愿娶她,今生为何却忽然这般主动。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了解苏君然。
只要是他想要的,无论付出多少艰辛,无论怎样复杂筹谋,他都会势在必得紧紧纠缠,至死方休。
所以,现在的她很危险。
面对苏君然的步步紧逼,谢安莹能做的唯有连连后退。
垂花门处已经远离外院,而离内院的宅子又远。如果在这里呼救,根本就不会有人听到。就算听到,也未必是能帮她的人。
如是引来大夫人的人,看见她与外男相处,只怕麻烦更多。
可谢安莹退了,苏君然却更得寸进尺,又近了两步!
“姑娘可曾听说过镇北侯府?”苏君然口中的气息几乎喷在谢安莹的脸上,“我嫡母曾来你府上见你……为了什么,想必姑娘心中应该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