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失踪半天,北冥家已经彻底乱了套了,所有人都在寻找,几乎翻遍了前后院的每个角落,但,就是找不到。
她的电话被人在后院发现,最后一通电话是本地号码打过来的,通话时间几十分钟,回拨过去是个女孩的声音,据说是名可在东陵的舍友。
在肖湘察觉到一点异样,开始询问起名可究竟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北冥雄已经将电话挂断。
名可的失踪应该和这通电话无关,那么,问题就出在他这座院子里。
整座庭院密布监控系统,但都密集在各处要道中,名可的电话被发现的地方是后院的某个花坛边,那里正巧是监控的死角,附近并没有摄像头。
之前有看到夏千金和火狼出现,可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步行出门的,说是车子出了点毛病,边直接丢在北冥家,让东方御叫人帮忙修理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拒绝了东方御让司机送他们的好意,说什么要去市区里玩玩,一出门,提前呼叫的车子已经来到大门口……
不管怎么样,从监控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确确实实走着出去,绝对没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名可扛走,车子的轮胎也确实不知道在哪里不小心被扎穿,留下来让人修理无可厚非。
种种迹象表明,就算有火狼在,他们也没有任何可疑。
还有一个人今天也来了北冥家,龙珊珊,但,龙珊珊来了之后便和北冥雄一直待在书房里,从书房出去就直接走向停车库将车子开走,虽然她车子停放的地方正巧也没有摄像头能拍到,但,她活动的区域却全在监控范围内。
从头到尾,从她进入北冥家到她离开,一直都在监控中,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去作案。
不是火狼和夏千金,也不是龙珊珊,那就是……他自己院子里的人。
北冥雄心头一阵不安,从未想到这丫头不见了,自己居然会焦虑成这样,可这一刻,他竟真的紧张得连饭都咽不下去。
一想到她今天穿着那套裙子在镜头里翩然行走的身段,想到那熟悉到让他心尖揪痛的身影,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东方御,外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送回来?”他大厅里徘徊了许久,一直拿着名可那只小巧的手机,已经焦急得快要待不下去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他的院子里凭空消失?
“每……每个角落都找过了,真的找不到。”东方御也焦急,他的焦急全是因为北冥雄,见他急成这样,他就习惯性急他所急了。
只是,他还是没想明白,老爷这么焦急是为了啥,这次名可小姐可没有和连城少爷在一起。
“监控的录像是不是全部都看清楚?要是有遗漏,叫他们以后别在这里混了!”北冥雄又问道。
“分派了好些人,一直都在看着,中午之后就没有看到可可小姐在镜头里出现了。”东方御小心翼翼回道。
北冥雄又开始在大厅里来回走动,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那丫头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做什么为了她忽然的失踪急成这样?
一定是因为不想等北冥夜和连城那两个家伙回来之后,拿这件事来烦他,一定只是因为这样……
可是,那丫头……该死的!她人现在在哪里?到底是不是还安好?她是自己跑出去还是被人挟持出去的?那些人有没有为难她?
这么脆弱的小丫头,那两条胳膊纤细的似乎一掰就可以掰断那般,要是那些人下手重了些,会直接弄死她的!
“死”这个字在心头闪过,心脏顿时又被拧紧了,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瓜也越来越沉重。
一想到也许以后都看不到她熟悉的身影,看不到她唇角眉梢那干干净净纯美柔和的笑意……
大掌落在心脏所在的位置,用力摁着,这里……这里怎么痛得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老爷,你怎么了?”东方御吓了一跳,立即从自己兜里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在掌中,“快倒杯水过来,快!”
一个佣人立即跑去倒水。
东方御将北冥雄扶到沙发上坐下,将药丸送到他口中,接过佣人送上来的温开水,立即服侍他将药丸咽下去。
好一会,北冥雄才缓过一口气,却还是摁着胸口,一边喘气一边道:“快……多排点人去找她,我要那丫头平平安安回来,她要是少一根头发,叫他们全都不用回来了!”
“老爷……”东方御实在不明白他对名可小姐的在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不仅将月小姐的裙子送给她,还为了她焦急得连心脏病都要发作起来。
但不管怎么样,老爷的命令总是要下的。
刚把电话掏出来,正要拨通某个号码,那个号码竟在同一时间主动拨了过来。
一看到来电显示,东方御没有半点犹豫立即接起,听完对方简短的汇报之后,他脸色变了几变,立即下令道:“派人集中在那片海域寻找,找找附近的岛屿,还有,将附近所有道路的监控记录调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挂上电话后,他对上北冥雄不安的视线,迟疑了下,才沉声道:“在……凯瑞码头的一件旧仓库里,发现了……可可小姐……被撕碎的裙子……”
“什么?”北冥雄一听,眼前黑了黑,差点就这样倒了下去。
那丫头穿着那条裙子的时候,那姿态,那笑意,那一举一动……分明就是他的月儿,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的月儿了?
他唇一直在抖着,连指尖都在发抖,说不清为什么害怕,但,竟真的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人……呢?”
东方御看着他,生硬地道:“裙子上……有大量的血迹,但没有看到尸……老爷!老爷你怎么样?”
将北冥雄倒下去的身体用力扶住,他大声吼了起来:“叫医生过来,快!快喊医生!老爷昏倒了!”
名可失踪的那天深夜,龙楚寒直接闯进了北冥家。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焦急地闯来,但,东方御还是将下午的时候跟他说了一遍,至于北冥雄,人还没有醒过来,等他醒来的时候,龙楚寒已经走了。
龙家的大少爷居然也这么在意名可小姐,弄得东方御越来越看不透这几个年轻人的关系了。
至于龙珊珊和夏千金那边,东方御也亲自给过她们电话,却也没问出些什么,倒是夏千金言语之间似乎有点不太明朗,东方御再问,她就丢了几句“那女人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然后就将电话挂掉了。
东方御毕竟只是个管家,北冥雄现在的状况又这么不好,就算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只能等老爷彻底清醒过来,再让他亲自问夏千金。
至于他,除了又调派了些人手继续去找人,便只能亲自从头到尾将监控录像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只是,名可的裙子已经被找到,她人现在自然不在这所院子里,就算他能看到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于事无补。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人救回来。
……夏千金将电话挂上,一想到刚才东方御询问自己时的口气,脸色便越来越难看了。
她这里是有些“线索”,但,北冥夜还没有回来呢,这些“线索”怎么可以现在就拿出去?
不过,她心里同样有个疑问,那四个男人的尸体已经被发现,唯独名可没有半点音讯,她现在究竟在哪里?人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火狼回来之后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头,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明知道她还在生气,他居然完全没有来哄她的意思!
那家伙真的变了,不知道他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确确实实和以前不太一样,变得完全不受她控制了。
更重要的是,他是不是知道名可在哪里?
可他现在对她的态度那么差劲,她又不愿意主动去找他。
被呵护了这么多年,忽然之间被冷落,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但,名可那个该死的女人究竟在哪里呢?她到底死了没有?
在房间里徘徊了好一会,越想越焦急,终于,她还是按耐不住,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性感的睡衣,快速换到身上……
火狼的房门依然紧闭着,但好在并没有反锁。
将房门推开之后,夏千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便举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连灯都没开,如果不是很清楚他今天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夏千金一定以为此时此刻他并不在房间。
把房门关上,从里头反锁,她走了过去,连灯都没有开,便熟悉地摸到了阳台上。
男人果然站在阳台一角,正在抽烟,虽然没有灯光,但借着淡淡的月光还可以看到他脚下丢落下来那一大推烟蒂。
他是不是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抽烟,一直没有停过?本来以为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万二分的把握,可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似乎还没有完完全全了解他。
他对自己从来都是那么顺从听话,不管她叫他做什么,就算是杀人他都连眼都不眨,便直接为她做到。
可是,这一次为了一个名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她走了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柔声道:“我一直没见你出来,你是不是连晚饭都没吃?”
火狼有点不大想说话,但因为是她,他还是点了点头:“不饿。”
顺手将指尖的香烟掐灭,烟蒂被他丢落在地上。
“火狼,你今天把我丢在路上,还没跟我道歉呢。”夏千金抬头看着他,眼底已经闪烁着泪光,一双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水汪汪的,说不出的明亮动人。
可这一刻看到她眼底的眼泪,火狼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找不到过去那种怜惜和心痛的感觉,只觉得有几分烦闷。
“对不起。”他淡淡说道。
夏千金咬了咬唇,眼泪立马就滑下来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帮着其他人来欺负我?”
火狼只觉得太阳穴又隐隐跳动了起来,他闭了闭眼,努力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的烦躁压了下去,才看着她,声音放柔了下来:“没有,我是真心的,对不起,小姐,让你受苦了。”
“你还知道人家受苦了。”夏千金靠了过去,主动伸手抱上他的腰。
过去每当她抱着他,与他亲近的时候,不管火狼心情怎么样,他总是会温柔地回应,把他最宠溺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可这一次,她却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还有冰冷,这具高大的身躯冷冰冰的,一点暖意都没有。
夏千金暗中皱了皱眉,心里也烦躁了起来,她都已经主动讨好了,他居然还这样冷漠,这男人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但她还不想放弃他,一个这么好的棋子,随时随地都可以给她利用,她怎么能轻易放手?
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已,更何况她今晚过来,有些问题还是想要问他的。
小手落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衬衫,紧贴着他的胸膛,她呶唇道:“外头这么冷,你只穿一件衬衫,会冻感冒的。”
说着,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他身上,这样一脱,她身上便只剩下那套性感的睡衣了。
少得可怜的布料完全裹不住她线条优美的身躯,两条光滑细腻的腿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她缩了缩身子,往他身上靠去:“火狼,我冷。”
过去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会立即抱紧她,用自己的身体让她暖和起来。
可这次他却只是将她刚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扯了下来,重新往她身上一披,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穿这么少当然冷,把外套穿上,别冻到了。”
夏千金一张脸顿时便沉了下去,抬头看着他,眼底的怒火再也藏不住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分明是你得罪了我,我都主动来找你了,你还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