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着的时候,目光下意识的往微生子鱼的脖颈处偏移。
她那一身丧服把身体包裹的很严实,但领口有些低,还是隐隐地能够看到锁骨处那一朵小小的梨花烙印。
微生子鱼瞪了那男子一眼,将衣领往上提了提,尽量地把脖子包住一半。
她知道对方在看什么,不就是那个梨花烙印么!有那么新奇么!
真奇怪,以前做赵家大小姐的时候被烙上的印记,居然在转换了一个时空之后又出现在她的身体上!
屋子里有些冷,火盆里的碳也见了底。
她算计着,应该是没有人再会进来加碳。
再有几个小时就会天亮,好像是三天守灵期过后这口棺材就要入葬了。
她知道棺材里躺的是一名女子,听说是叫什么凤云姑娘。
这几日里偶尔会听到来来往往的人说起一些,好像这凤云是另一个国家在好几年以前送到凤鸣国来的。
凤鸣国,就是她现在所在的国家的名字。
而这间灵堂,就设在凤鸣国的皇宫里。
“你是从几岁开始跟着凤云的?”突然那男子又开了口。
她别过头去,迎上他的目光。
那男子十八九岁的模样,看起来懒洋洋的,眼睛很长,却又不细。有棱有角的脸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的俊美,一头乌黑茂密的发随意的散落在脑后,他没有束起。
那一双唇紧抿着,薄薄的,还有一滴酒沾在上面。
她一直都认同那一个真理——薄唇的人都无情!
她那个拥有无数情人和孩子的哥哥亲就是这副模样,很遗憾的,她也遗传了这一基因。
“忘记了,”她淡淡的答道,“跟着她好多年,我也记不清楚了。”
实话实说!
她这个身份在跳河之前是那凤云姑娘的丫头,听说是跟着凤云一起到凤鸣国来的。
“本凤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那男子又自顾地说着,“以前凤云总是不太爱吱声儿,甚至都没有听到过她叫你,”他扎扎嘴,“啧啧!真是可惜!看你最多也就十五六的年岁,就得跟着你们主子一起去陪葬了,不过”
他缓了缓口,再次往微生子鱼的脖颈处看去,再道:“不过也不一定 ,本凤那个哥哥很有可能会大发慈悲的放你一马,因为”
干嘛啊!总吊人胃口!话说一半又不说了!
你不说,我也不去问了
也不知道这样子又过了多久,微生子鱼的头都已经困得开始往膝盖上嗑时,忽听得门外头好像有人踩着积雪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传来。
那步子落地很重,不像是小心翼翼走路的宫女和 太 监。
应该是个男人,还是年轻的男人。
她心中一凛,这里是皇宫,能在这深夜时自由行走的。除了她身边坐着的这个凤爷,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