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间,她伸手擦拭的却是唇,抬手看见浸进皮肤纹理的鲜红,那不是她的,而是他的,她咬破了他唇角。
不知道那样躺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她才缓缓坐起,起身到门边,打开肩包,掏出手机,陌生号码。
接通,“您好。”
“聂小姐,我是小夏,我们总裁就拜托您了。”
闻言,她一怔,蹙眉“他不在我这里。”
“怎么会,我在下面并没有看见他出来,麻烦你出门看看,我在楼下看看。”
手机依旧贴在耳廓旁,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衫,打开了房门,环顾一下四周,并没有人,而后又踏出,轻掩了房门。
直到看过了空荡荡的电梯,她才重新对着电话道:“小夏,他不在……”正说着,余光却瞟见楼梯口一团黑影。
她顿住话语,向楼梯口走去。
“小夏,我看见他了,你上来……”
“聂小姐,你说什么……什么……我听不见……这信号。”她听得小夏最后一句埋怨后,听筒里便传出一阵嘟嘟的占线音。
聂尹蕊:“……”
她拿起手机,是满格啊,就着电话号码,回拨,传出的却是那个生硬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聂尹蕊再度无语,讪讪的将手机放进大衣兜里,迈着步子走过去:“沐子睿。”
聂尹蕊的呼唤,只惊亮了头顶的声控灯,她这才看清他坐在台阶上,头侧考在墙壁,紧闭着双眼,身旁的台阶上烟头散落。
她轻轻蹲下,再次呼唤:“沐子睿。”
依旧没有回应,经过刚刚车上的经历,她可不会再相信他,“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说话间就站起。
见纹丝不动的他,她立马转身,可是没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回身,他依旧保持在那样的动作。
她吸了吸鼻子,骂了自己一句“犯贱”,然后倒了回去。
车里
小夏赶紧将手机设置成关机状态,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当聂尹蕊的身影没入小区,沐子睿便开门跟了过去,步履还是微晃。
毕竟沐子睿喝了那么多的酒,小夏怕他处事,不近不远的尾随其后,看着沐子睿上的电梯关闭,他赶紧坐上了隔壁的电梯。
亲眼看着自己的老板,趁着楼道灯熄的那一刻,闪进了聂尹蕊开门的房间,他有些目瞪口呆。
站在门外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该去还是该留,盯着紧闭的房门,纠结了片刻,他打算离开。
可刚踏进电梯,一道人影从电梯门口急闪而过,那不是他老板?可是电梯已经合上,他不得不赶紧按下了十四层。
一下电梯,他赶紧从楼道而上十五层,还没走几步,一阵烟味飘进鼻腔,他抬头,正好看见楼道上坐着的身影。
他赶紧退回,将自己隐于黑暗中,其实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老板发现,但是在原地站了片刻,静悄悄一片。
小夏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闵谦,手轻敲键盘:“给我一下聂小姐的电话号码,急用。”
很快手机震动,滑开,一串号码后面几个字“BOSS怎么了?”
盯着屏幕,小夏微皱了眉,回复:“不太好,今天看见了很多第一次,我离开的这一年多错过了些什么?”
回复依旧快速,“不少,想知道?帮我给BOSS说说别再让我去相亲。”
小夏看完短信,嘴畔浅弯,他俩私下交流都称沐子睿为BOSS,“这个,估计有点难度,你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惹到他了。”
“怎么可能,我一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闵谦回复。
如果不是现在环境的要求,估计小夏在看见闵谦这条短信的时候会笑出声,他手触键盘,“有事,下次再说。”
小夏并没有即刻给聂尹蕊打电话,而是静静的立在十四楼楼梯口,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依旧没有听见任何响动。
他将脚步放到最轻,上了几个台阶,仰头看见的是自家总裁,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蹙眉间他退回到十四楼。
并且走的远了一些,才拿出手机,拨出聂尹蕊的电话号码。
小夏回想着,叹息一声,发动了车。
房间
聂尹蕊连拖带拽的将一米八几的沐子睿弄到床上,此时正双手叉腰的站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着床上闭目平躺的男人,她无奈一笑,没想到,第一次照顾醉酒的他,是在他们离婚后。
心里一抹酸涩。
转身向浴室走去,折回时手上多了一个盆子,温热的烟从盆里冒出,她粉色毛巾浸于水中。
她将盆放在床头柜上,拧干毛巾,开始给他擦拭脸颊,不知是被这样擦拭不舒服,还是怎的,沐子睿的眉头微皱。
甚至开始微动,她赶紧收回了手,静静的看着他,微动了几下的他,渐渐的安静下来。
她将毛巾重新浸与水中,微搓了两下,拿起拧干,毛巾还未触及沐子睿的脸,沐子睿开始大的动起来。
他首先蹭掉了鞋子,然后开始扒拉自己的外套,嘴里还不断呓语,不知道是不是衣服脱不掉。
他将手伸到了腰上,开始解皮带,见状,聂尹蕊倒吸了一口气,赶紧将毛巾扔进盆里,一把上前按住他的手。
奈何俩人的力道太过悬殊,在拉扯中,她居然摔在了他的身上,他一只手箍着她,另一只手还不忘记继续解皮带。
她“噌”的火起,赶紧蹭掉拖鞋,膝盖一玩去,手肘一用力,整个人到了床上,这才浑身一用力,解开了禁锢。
她坐起,拨开遮挡住眼睛的头发,伸出食指,指着床上的人,分贝无限提高。
“沐子睿,你要是再耍流氓,我就把你扔出去。”
也不知道床上的人儿是不是听懂了,居然就真的安静了下来,而她终于松懈,才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他的肚子上。
这姿势,怎么看耍流氓的都像是她,她尴尬的一哼,赶紧从他身上下来,而脸早已红齐耳根。
给他擦拭完毕,在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她还是决定给他把衣服裤子脱掉,他刚刚要脱,必定是这样睡不舒服。
在游泳池,那些男的不也只穿一条泳裤,她就当是那种状况不就好了,她咬牙的自我安慰着。
这衣服脱起来倒是还容易,可是这裤子,她抓了抓头发,“沐子睿我上辈子绝对是对你始乱终弃了。”
这辈子才这样的来折磨她。
她伸手去解他的皮带,而后是纽扣,然后是拉链,但是她的手却总是在颤抖,她左手一把拍在右手上,“抖什么抖,没出息,都睡过了,怕什么。”
都睡过了?她倒吸一口气,她怎么能这样说。
随即心一横,一把拉下,而后将被子拉过给他盖住,下床穿上拖鞋,去到床尾,撩开被子,从他脚下将裤子给拽了出来。
然后将被子给他盖好。
终于做完,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初冬时节,她居然出了一身的汗,走到床头柜前端起盆子去了浴室,她得洗个澡。
从浴室出来,她一身清爽,并且换上了家居服,热气还不断从浴室门缝隙冒出,她白皙的脸颊蒸的微红。
粉扑扑的,如同一个熟透的水蜜桃,头发顺到一边,她正要毛巾擦拭,没有用吹风,她拍吵醒房间里的人。
虽然那人估计地震都不一定醒。
擦拭了一番,她去到房间,打开柜子,抱出棉絮,一股新棉花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是她怕冬天冷,刚买的新的。
谁让她当初搬家对他妥协,现在什么都得买心的,想着,心里又微微一疼,侧目看了眼床上的人儿,向客厅沙发走去。
隔壁,房子的结构是书房,所以没有安置床,她觉得这是房地产商为了节约成本,环顾四周。
她开始在想家里的一切装潢是不是都是劣质产品,目光落在了墙上的钟摆上,已经一点,完了,明天还得上班。
摸着潮湿的头发,她委屈的撇撇嘴,摊开被子,躺下,头枕在边缘,将头发置于半空间,这样的睡姿,真难受。
她眉头紧皱,或许是太累,也或许是太晚,还是不知不觉间便已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