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夏掬阳猛然坐起,盯着倾国再次确认,“可曾查清楚了?”
“是……有暗卫来报,早上陈宇良偷偷跑出后门,紫野姑娘随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为何不加阻拦?为何当初不来报告?”夏掬阳噌的一下起身,跳出窗口,浑身的怒气散发开来。
“是……这样的……据他们说,以为是小孩子贪玩跑出去,有紫野姑娘一个大人跟着应该没事,便未阻拦,未上报。”倾城被他的气场压得呼吸不顺,只好硬着头皮把打探好的情报如实相告。
“混账!”夏掬阳一拳捶在窗棱上,木质的窗框登时便裂成几块。
“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找?!”丢下一句话,夏掬阳飞身一跃,便消失于高墙之外。
“……是。”倾城望着夏掬阳远去的背影,楞了半天这才回话,随后也立即出门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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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发动所有力量,奋力寻找了一天,都没有花紫野和陈宇良的消息。北灵陌灵以及倾国倾城都带了人还在四处寻找。
黄昏,众人聚集一堂。南宫清和坐在主位上轻摇折扇,江果灵坐在他右手旁的侧位上,冷静地观察着屋里的其余两人——
陈婉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哭哭啼啼,一脸哀伤。
夏掬阳周身烦躁之气四溢,他双手负于身后,脊背僵直地迈着大步在大厅里踱步绕圈,南宫清和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掬阳,你别转了,我眼睛都被你转晕了。”
“他们能去哪里呢?”夏掬阳在桌子前停下,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叮叮当当,震响了一桌子的茶具。
“稍安勿躁,竹风竹心他们已经带人去了天狗寨。如果他们真的是被人抓走,最有可能抓走他们的便是天狗寨了。毕竟在逍城,能和我们结怨的人不多。”南宫清和悠悠然地开口相劝,可眼神却似有似无地瞥向正在抹眼泪的陈婉仪。
陈婉仪听到这话,知道南宫清和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们姐弟二人,他们也不会和逍城的大恶霸天狗寨扯上关系结怨,她以为南宫清和是在怪罪于她。便起身走到厅堂中心,跪下。
“南宫公子,是我不好。如果今日没有留下弟弟一个人出去,而是看着他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等事情。是我们姐弟连累了紫野姑娘,婉仪甘愿受罚。还望公子不要因此怪罪于宇良身上,我们遇到恩公相救,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如果因此让恩公赶我们走,我们姐弟怕是也没活路了……”陈婉仪抽泣不已,一脸悔恨。
“算了。这些先不提。小孩子贪玩而已,跑出去是守卫看守不严,怪不得你。你且起来吧。”南宫清和的声音淡淡地,话里听不出来一丝的情绪。
陈婉仪见南宫清和态度如此冷淡,心中不由一凉,不过她倒是很满意南宫清和这样的态度,她那以后就直接离开了酒楼,没有处理莫宇良(陈宇良的本名,非错字)就算酒楼的人发现他的尸/体已经报了官,没人看到她曾经出现在那里。
倒是花紫野一路跟随其后,少不了有目击证人。到时候一盆子脏水泼到花紫野身上就行了。反正她人都不见了。畏罪潜逃什么的都有可能。至于杀害莫宇良的理由嘛,对于一个消失不见,命不久矣的人来说,这些都会是永远不见天日的秘密。只要她自己能够撇清关系,便能高枕无忧,她也懒得去关注。
想到这里,她垂下头起身回座位,转身时抓着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借着袖子的遮挡藏起眼中得意的光芒。
“你先回屋歇息吧。有什么消息了我再告诉你。”夏掬阳吩咐陈婉仪先下去。
“是。”陈婉仪见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欣然答应,向众人福了一礼便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厅堂中的几人都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这个陈婉仪的态度……有些怪!
看起来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但总觉得她的哭泣不是发自心底,家里唯一的独苗男/丁消失不见了快一天了,她关心的不是弟弟的生死,而是祈求南宫清和不要赶他们走……这不是正常情况下该有的态度……
但几人心中未做他想,毕竟人家姐弟关系如何,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就不趟那浑水了。
“掬阳,别急。等竹风竹心的消息。”南宫清和安慰夏掬阳,“若真是他们路上偶遇天狗寨的人而被截去的话,恐怕事情便好解决地多了。”
“嗯。”夏掬阳知道南宫清和这是在安慰他,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南宫清和身边落座。
“如果是天狗寨寻仇,恐怕这时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了。所以他们的姓命暂时不会有危险。怕只怕……”江果灵为夏掬阳斟了一杯茶,说出心中所想。冷静地做出分析。
“怕什么?”
“怕只怕是其他人下的手。至今遇到几次险情,目标都是紫野姑娘。如果这次也是一人所为的话,那么陈宇良和紫野姑娘在一起,他不过是顺手得到的小物件,留着没用,放了他又会走漏风声,必定会被随手解决。所以,我觉得……”江果灵冷静地分析道,“不如去查查哪里出了杀害小孩子的人命案,或者去隐蔽地方找找有没有小孩的尸/身。”
“嗯。果灵所言有理。”南宫清和点头同意。
“对。我这就叫人去查。不,我亲自去查!”夏掬阳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撇下茶杯一阵风似地消失不见了。留下茶杯拖在桌上圆圆地自转几圈后,妥妥地停下。
“去查逍城有没有个姓陈的教书先生,近日离世了的。那个陈婉仪,我觉得有问题。”南宫清和靠近江果灵,压低声音轻轻说道。
“明白了。果灵领命。”江果灵说着也迅速飞身出了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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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竹风竹心带着消息回来了——天狗寨已被灭。天狗寨里被强制拽上山的受害姑娘小子们有不少,都集中在一个地牢里,让黄天狗享用。那日在街上,黄天狗被夏掬阳废了以后,被手下抬回天狗寨,一直闭门不出,悉心疗伤。山寨里的人并未踏出过寨子半步。所以,很显然,花紫野和陈宇良失踪一事,和天狗寨并无关系。
不过天狗寨向来作恶多端,如果放任不管,留下也是继续祸害百姓。不如趁机除掉,还逍城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所以,竹风竹心带人灭掉天狗寨,放出了许多被关押的无辜百姓。并给他们每人纷发了些银两,即便有的人因为在天狗寨受过/辱,不好回家,那些银两也足够让他们今后的日子不至于不好过。
南宫清和听闻天狗寨被灭,点头让竹风竹心下去。看来,这天狗寨还真的不是抓走花紫野和陈宇良的罪魁祸首。
到底会是谁呢……南宫清和在屋子踱步思量。
夏掬阳深夜里才空手而归,直奔南宫清和居所,进门后也不管南宫清和是否入睡,径自点亮了烛灯,坐在桌前凝神思考。完全无视被他打扰了睡眠了一脸无奈的南宫清和。
“看你这样子,是没查到?”南宫清和穿好鞋,走到桌前陪他坐下。
“没……不过倒是打探到了一个消息。”夏掬阳取下面具,双手托脸,上下揉/搓着,从额头搓到下巴,再从下巴搓回额头。不一会,一张绝世容颜被他搓得通红,连旁边的南宫清和看了都替他觉着脸……蛋……疼。
“哦?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南宫清和眉头一动。
“有家叫水月楼的酒楼,店小二说今儿个上午给一间雅间里上过茶,那里面有个小男孩和一男子。不过他没看清那俩人长什么样子便匆匆退下了。”
“男子?可是紫野姑娘?”南宫清和发问,花紫野一直是男装打扮,如果不仔细辨认,误认她为男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店小二后来见那间雅间里始终无人出来,便进去一看,发现除了一滩血迹,再没有任何人的踪影。”夏掬阳单手拖着腮帮子边说边在脑中将这条线索仔细地整理了一遍。
“哦?”南宫清和觉得蹊跷。“和陈宇良在酒楼的男子不一定就是紫野姑娘。”
“是啊。”夏掬阳重重的点了下头,“我也这么觉得。暗卫说她是跟着陈宇良身后出的后门,如果她是担心小孩子自己胡乱跑会走丢,而在后来追上了他的话,那么,应该不会带着陈宇良去水月楼那么奢侈的酒楼。不管是喝茶还是用餐,那里都说不过去。”
水月楼是逍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除了菜式多样美味之外,价格也是让人咂舌,去用餐的人非富即贵,而水月楼一般在傍晚后才营业,只是一顿晚餐就足够一般人家生活好几年,所以只是晚上开张营业就足够水月楼赚的了。
中午去水月楼用餐喝茶的人不是没有,但白天去那里的人,避人耳目商谈机密的人居多。
怎么想,花紫野都不可能带着陈宇良去那等地方。所以……和陈宇良在酒楼喝茶的应该另有其人。
但是,他一个孩子,而且家世普通,刚离世的父亲只不过是学堂的一个教书先生。他在水月楼,能和什么人见面呢?
结合种种线索,南宫清和与夏掬阳断定,这个陈宇良有问题!
如果陈宇良有问题,那么他的姐姐——陈婉仪就能脱得开干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