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家仆飞快跑走。
墨小然对重楼歉意道:“我也只是九王府的客人,不能坏了九王府的规矩。”
重楼笑笑,九王府里尽是炎皇族的人。
就算她的身份是容戬的女人,他们也不会当她是自己族里的人。
不管怎么,对她都会留几分戒备。
说直白些,他们没有当墨小然是他们自己人。
“你不觉得委屈?”
“我为什么要觉得委屈?”
“她们这么对你。”
“他们对我很好,不过,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觉悟,这样才不会让主人家为难。”
重楼妖异的微微一沉,闪过一抹心痛,“小然,何必爱得这么卑微?你不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墨小然平静地看着重楼,“我失忆了,能记得事情少之又少,但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你和他曾经那么亲密无间,他对我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重楼被‘亲密无间’四个字刺痛,眼里浮上一抹嘲讽笑意。
所谓的‘亲密无间’不过是他卑微而小心地侍奉在容戬身边。
这样的‘亲密无间’如果可以抹去,他真想擦得一点痕迹也不留。
墨小然忽地想起梦境中,他说过的话,“我是一个仆人,那些事情,不管我做得再好,他们也觉得是我该做的,不会看我一眼。如果我做坏了,我就罪该万死。他去求请,我就可以免于一死。我不管再怎么拼命,也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活得卑微又下贱。小然,你一个人在这里寂寞,可是在人群中,被人无视,也是寂寞的。”
他还说过:“蝼蚁尚要苟且偷生,我又岂能就此认命。小然,再忍忍,我也不会让你一直寂寞下去,我不会一直这么寂寞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如此憎恨过去身为仆人,呆在容戬身边的日子。
她说他与容戬‘亲密无间’,对他而言,岂不是一种讽刺?
墨小然默了一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重楼笑笑,“身上的铬印,就算用铬铁重新抹去,再纹上最美丽的图纹,也是个疤,随它去吧。”
墨小然突然有些心疼,如果他儿时能生活得好些,或许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忠叔跟着家仆匆匆出来,到了门口,看见重楼,即时怔住。
重楼看忠叔的神情却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墨小然道:“这是九王府的管家忠叔,这是浴火神殿的少门主,我请了他来救九王。”
忠叔终究是长期应酬的人,很快回神过来,压下心头震惊,客气道:“老夫失礼了,还望少门主别见笑。”
重楼大度而得体地微微一笑,“无妨。”
“少门主请。”忠叔往旁边让出道路,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年轻人就是‘死去’的重楼,但他以浴火神殿少门主的身份出现,而且完全没有与他们相认的意思,他也就当他只是浴火神殿的少门主招呼。
重楼看向墨小然,“走吧。”
墨小然急着救容戬,也不客气,走到前面。
他等墨小然迈进门槛,才跟上去,和她并肩而行。
体贴入微,又对她处处尊重。
忠叔看在眼里,眸子沉了一沉。
莫言送容戬回来的时候,说过墨小然去找浴火神殿的少门主求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