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您这是说得什么话?”陈佩儿梳着妇人髻,因着才生了孩子,这脸也圆了不少,“佩儿和夫君若不是得您照顾,哪有今日?”
“唉……”杨涵瑶叹息,“我这也是被逼得没法了。来之前总以为这琼州乃犯官流放之地,想来认字的人是不缺得。可来了这儿才发现,这里目不识丁的人太多了。”
“官府的书吏我又不能支使,身边少人帮助,只好把你跟史兄叫来了。若不是芸娘得留在老太太身边照顾得话,我都想把芸娘叫来。如今你相公虽是来了,可这文庙还却一位能担任山长的人,倒不是说史兄学问不够,而是他还是太年轻了,山长一职若不是德高望重者,恐怕也镇不住。”
“姨姨,吃,吃吃……”史文博与陈佩儿的女儿史雀云伸着粉嫩的小手指着桌上的冰冻饮料,嘴边流着哈喇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杨涵瑶,手指塞在嘴里,一副小馋猫的模样。
杨涵瑶轻笑了一声,捏了捏史雀云的小脸蛋,道:“你这小馋鬼,这东西你可不能吃,吃了要坏肚子咯!”
“雀儿,不得无礼!这是郡主,要叫殿下!”陈佩儿看着女儿那谗样着实无语。也不知这孩子像了谁,她与史文博都不是好吃之人,可偏偏这女儿,明明才一岁八个月,自打断奶后,这馋劲就出来了,看见什么都想吃。
“嗳,别……”杨涵瑶看了一眼陈佩儿,“你骂她作甚?咱雀儿还小呢,啥都不懂!”
“可大姑娘,她……”
“不碍事地……”杨涵瑶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觉得自己腿上一阵湿漉漉地,抱起小雀云一看,乐了,“你这讨债鬼,不给你吃东西就尿我身上?着实该打!”
“姨姨,吃吃,吃……”小雀云还指着桌上的东西,陈佩儿赶忙把她从杨涵瑶那儿抱过来,在她屁股上使劲打了下,道:“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尿大姑娘身上?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哇!”小雀云被打疼了,再看着自己娘亲凶狠的模样,吓得哇哇大哭。
“好了,佩儿!”杨涵瑶赶忙又把小雀云夺过来,“舒云,去,打些水来,孩子尿了,得洗洗。”
说着便要去解小雀云的衣服,陈佩儿哪敢让杨涵瑶来做这些事,忙接过小雀云道:“大姑娘,还是让我来吧。”
“嗳……”杨涵瑶倒也没坚持,摸了摸小雀云的头,道:“雀儿不哭,乖哈,姨姨让他们给你做蛋羹吃,好不好?好孩子就不哭,姨姨给蛋羹吃。”
小雀云抽泣着,可一听到蛋羹两字,那泪花儿便止住了,抬头望着杨涵瑶,道:“不可(哭),不可,吃,吃……”
“真是个小馋猫!”杨涵瑶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把她还给陈佩儿,道:“好啦,别绷着个脸了,这么严肃,雀儿都被吓坏了。”说着捂嘴笑了起来,“跟个后妈似得。”
“让大姑娘笑话了……”陈佩儿脸红了下,给雀儿解开衣服,舒云热水也打来了,一边给孩子洗着屁股,一边道:“唉,这孩子也不知像了谁,这嘴巴馋得,我跟相公都不是好吃之人,这孩子却跟饿死鬼投胎似得,没断奶前,我一晚上得喂她好几次,脾气也大,稍微慢点就哭得跟什么似得……”
“小孩子懂啥?饿了,不舒服了,她就得哭,不然咱们做大人得怎么知道她们饿了?”
“大姑娘说得是……”陈佩儿给雀儿换好衣服,忽然笑着问道:“大姑娘,你可有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