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捧着自己的饭盒,现在他终于明白这饭盒为何做得如此古怪了。原来是为了盛放不同的东西用得。
红薯白米饭,红烧肉,糖醋海带,青菜豆腐,外加一碗海头发(紫菜)鸡蛋汤!
望着这丰盛的饭食,阿郎的眼睛湿润了。他今年十五了,可打从娘胎里出来,却从未吃过如此好的东西。那红烧肉与糖醋海带他尝了,居然还给他品出了一丝甜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想哭。
再看自己其他的小伙伴以及那群跟他们一起来的黎人和其他外族,大家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偷偷地掉起了眼泪。
压抑着地抽泣声此起彼伏着,而饭堂里的人似乎对这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当初他们来时也是这模样,为这美好的食物流下了眼泪。
“没出息!”虎牙骂道:“这就哭了?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这才是头一顿,就哭,那天天吃这样的饭食,以后还不得成了阿妹了?”
“虎牙哥……”阿郎嗫嚅着,“我是想起阿妈了,她年纪大了,走不动了,若能来这里……”
其他的人听了这话,心中都不是滋味,想起家中的老父母还在吃着苦,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虎牙训斥着,完全忘了自己刚入城那天,面对这丰盛的事物哭得比他们还厉害呢。
“好好干活,等赚了钱,回去给阿妈阿爹都作新衣服,吃大米饭!”
“嗯,虎牙哥。”
一群人擦了擦眼泪,接着便以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狼吞虎咽着眼前的美食。
系玛兰溪吃得那小脸都快埋进饭盒里去了,一张才洗干净的小脸上沾满了红烧肉的汤汁,惹得大家一阵笑。
吃饱喝足后,大家又被领到另一间屋子前,被询问了自己的籍贯,年龄,特长,家中情况等,还被画了一张像,最后领到了一个木牌,正反两面都有字,只是阿郎看不懂。
过了很久以后,阿郎才知那木牌的正面写得是自己的姓名,反面则是自己的出生地以及民族。
领了木牌,还按了红手印,说是什么雇佣合同,自己也不懂那是什么玩意。但想着这多人来做工,总也不会坑了自己一个,再想着刚刚吃过的那些食物,心安了下来。
跟着虎牙从那屋子出来,又绕了几个弯儿,走到了一排木屋前,这里的木屋外面都竖起了木桩子,做了木门,门口还有几个守卫,只见虎牙叽里咕噜地跟那几个守卫说了一通话,还拿着木牌和几张纸给那守卫看。
那守卫看了后,对自己这伙人一一巡视了一遍,这才放大家进去。
“这就是咱们住的地方了,驸马说今年时间仓促,来不及造好房子了,让大家先将就下,等明年再给大家造砖房。”
虎牙介绍着,“以后进出这里都要拿木牌给那几个守卫看,不能硬闯,看见他们手里的武器没?那可都不是吃素得!”
“喏,这里……”虎牙指着一个大木屋,道:“这里是给咱们洗澡的地方,边上有水井,记得,汉人很讲卫生……”
“虎牙哥,什么叫讲卫生?”兰溪仰着头,眨巴着眼,很是疑惑地问道。
“嗯,这个卫生嘛……”虎牙的尾音拖得老长,说实话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只好道:“就是得勤洗澡,勤洗头,每天早上都得刷牙,洗澡,吃饭前后要洗手,要用肥皂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