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古喻紧紧看着肖老爷不说话。
倔强的年轻人,肖老爷默默感叹。想当年,他也是这样的愣头青,嫉恶如仇。
“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肖老爷笑了笑,伸手想把她扶起来。
可人一把把他甩开,并不想领他的情。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你亲自跟你夫人去讲去。
她嘴皮子动了动,没有出声,但肖老爷做生意阅人无数,轻易就从他的不满中读出了她嘴里的意思。
肖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兄弟,凡事不能仅靠自己的猜测。”
“我可不是只靠猜测,我可是有证据的。”
肖老爷气笑了,“你说的那些陈年往事算什么证据。”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古喻傲然昂首,仿佛已准备好反驳肖老爷的任何辩解。
肖老爷也不管他,兀自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玉簪是我当年在沉船上找到的,是我把它赠与了夫人。今日之事实属无奈,我需要他们给我提供丹药给夫人治病。”顿了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且今日与我交易之人也并非当年洗劫柳家的匪徒。”
然而对面的青年哪会如此轻易就转移阵地,眼珠子转了转,她便打断了肖老爷的话。
“怎么会是你的?肖夫人说那是她家传之物,除了孔妈妈,她谁也没告诉过。”
肖老爷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起初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人说是她的家传之物?”不过转念一想,他便给自己做出了解释,“当年确实是夫人一眼就看上了这枚簪子,我才把它送给夫人的,原来是家传之物。”
古喻见状,微微垂眸。
片刻后,她问道:“你知道与你交易之人要这玉簪做什么吗?”
肖老爷苦笑,“这岂是我能打听到的。那位尊者说玉簪是他家遗失之物。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形势所迫,后面就由不得我自己了。”
说到这儿,外头药铺掌柜向里探了一眼,见古喻已醒,便以眼神向肖老爷讨主意。肖老爷朝他摆摆手,他便点头缩了回去。不过门外却是又多了两人守着。
话已谈至此,古喻倒是不在乎这些。她随意扭了扭头,反问道:“肖老爷,若你从未打过这玉簪的主意,人家怎么会知道玉簪在你手中?你怎会与那人做起交易的?”
肖老爷微怔,脸上有股子憋闷,“我为了夫人的病,特意前往西域去碰碰运气,听说那里有炼丹师能炼出医好夫人的丹药。后来无意间看见在春平堡里张贴的一张告示,说堡主悬赏寻找一枚玉簪要赠给美人。”
“我一看那玉簪的样式就想起了当年赠给夫人的那支。不过当时我并未起交换的念头,直到我打听到春平堡堡主手下有这样一个炼丹师。”
“我曾试过用其他东西交换,可人堡主不愿意啊。那时候,孔妈妈又传信来说夫人病情加重了,无法,我只能以玉簪来换药了。”
“难道这性命还没一枚玉簪重要吗!”
“老爷,是我误会你了。”
肖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凭空出现,吓得肖老爷一个激灵。
“夫人?”他扭头,便见自家夫人从一堆货物后面走出来,“你怎么在这?”
一问完,他猛得回过神来,飞快上前几步抓住她的胳膊,“刚刚你也在这儿?!真是胡闹!”
肖夫人在这事上理亏,低头便弱弱地撒起娇来。
“老爷,我这不是没事嘛。也多亏了这两位公子足智多谋。”
肖老爷很吃这套,满肚子的气在肖夫人的撒娇面前顿时烟消云散。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苏绮罗终于回过了味来。
“肖夫人,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是肖老爷拿了玉簪?”而即便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苏绮罗也依然感到惊讶。
这俩夫妻是在干嘛呢,有什么话直接说清楚不就好了嘛,需要搞的这么复杂吗?
古喻抿嘴微微一笑,没看出来苏绮罗这丫头还是个直肠子。
肖夫人稍有些羞赧,转身对古喻和苏绮罗表示了歉意。
“对不起,我的确一开始就知道了,骗了两位公子。”
古喻摆摆手。
人之常情嘛。
尔后,肖夫人叹了口气,对肖老爷说:“老爷,或许你不知,但那春平堡堡主,就是害我家破人亡之人。”
“当年我还小,可那些匪徒闯进来时,我有听到我爹娘说,这些人与春平堡堡主脱不了干系。”
肖老爷简直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