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北府接二连三出事,大有“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之势。
若非老太太吐血昏倒,整府人齐聚寿中居,满府人未必全然知晓发生了何事。庄玳是病号中的病号,府中人多是避他,独瞒他许多事,就连镜花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情的。
来寿中居时,庄玳一心在老太太身上,等稍是冷静,才发现屋里少一个人,想问兄弟姐妹下人们,又觉着不合时宜,耐等许久,悄悄的让金纸出去看琂姑娘在何处,金纸出去探看,确知镜花谢涉有些事,恐庄玳知晓,必会伤心,遂而只悄悄回来,不敢明说,只说琂姑娘受老太太的惊吓,在自己院屋里躺着呢。可惜金纸那丫头伶俐乖巧,一心为自己少爷着想,而这位少爷庄玳听闻那般,想着如此也好,便没再管,等老太太或好些,自己前往镜花谢探视也不迟。
谁料,这一夜,北府篱竹园的婆子匆匆来中府哭报,说小少爷不见了,满府人原本在寿中居看守老太太,谁料得到发生这等事?故而,敲锣打鼓四处寻找。寻一夜,竟未寻见小少爷的踪影。下人们议论纷纷,说怕是给贼人掳走了。
后来,曹氏猛然想到,武断:必定是镜花谢琂姑娘干的。
到这日,曹氏带人进镜花谢抄查,逼供子素。期间,在寿中居的庄玳,糊糊涂涂听闻一些动静,想是府中出了事故,而郡主怕他担忧,遂而让大姑娘庄瑚,他大姐姐看着他,便与秦氏前往镜花谢。后头,见曹氏逼问子素,正是那景始末。
子素被带走那会子,庄玳还在寿中居里头,老爷们在正厅里,个个愁云惨雾的,没一个有精神气儿,特别是北府二老爷庄禄,毕竟,如今失踪不见的是他孩儿呢。
庄玳在里间,悄悄央求他哥哥庄璞:“二哥哥,我看,我们一同去看看琂妹妹吧,我心里总有不祥的感觉。”
庄璞不愿去,说老爷们在堂上,万一老爷们进来不见人守在这儿得发火。
于是,庄玳便道:“那哥哥替我守着老太太,我去镜花谢瞧瞧再回来。好歹看琂妹妹吓得严重不严重,这边又有大夫在,顺道让大夫去瞧瞧琂妹妹也是好的。”
接着,让蓦阑、金纸、复生三人搀扶,偷偷溜出寿中居,赶来镜花谢。
到了镜花谢院中,见东、北、西三府的丫头婆子聚在,庄玳更是疑惑了,喃喃问蓦阑和金纸:“莫非琂妹妹吓得大病来了?”
院中那些个丫头婆子见庄玳来,赶紧端礼。
庄玳示意着免了,随即往台阶上走。尚未近门,忽听到廊下角落传来几声鹦哥儿的说话声。
那是庄玳从前送给庒琂的礼物。
那鹦哥儿认得人,只打着翅膀叫唤:“三爷安乐,三爷安乐。”
庄玳听得,很是舒心,笑了笑,无心无意的对蓦阑道:“不知有人喂它不曾。”
蓦阑两眼一翻,没应。要知道,蓦阑跟镜花谢的人合不来,有仇怨呢。
只因鹦哥儿的叫声,里间的太太们听见了。郡主身边的大丫头绛珠迎了出来,有意阻止似的:“三爷怎么来了,这里冷呢。太太让爷还是回老太太那边去,别进去了。”
庄玳不依:“我来瞧瞧琂姑娘,琂姑娘好?哦,太太也在么?”再环视周围那些丫头婆子,越发疑惑了,再问:“怎么东府、北府的人也在呢?大太太,二太太也来了?琂妹妹十分严重?”
绛珠并没正面回答,道:“爷就别进去了,仔细太太担心。”
看绛珠的神情和说话,料定里头有事,庄玳才不能轻易离开呢,遂而,使出绵力,将绛珠小小的拉开:“绛珠姐姐且莫拦我,横竖我要进去的。妹妹不见我,挡不得我要见她,好是我有这份心就是了,姐姐你且让让我。”
绛珠不肯让,还责备蓦阑和金纸、复生:“仔细太太重罚你们三个,还不把爷扶回去。”
蓦阑道:“绛珠姐姐,我也劝过,谁听我的。”
庄玳又央求:“不关他们的事,让我进去吧。”
这外头几人拉拉扯扯的,里头的人早听见了,郡主当头出来,轻声暖气的责备:“好好的过来做什么,回去吧!你妹妹歇着了。”
郡主知道小儿子的心思,知他跟庒琂向来走得亲近,如他此番进入,便有什么也看得清楚明白了,再有,曹氏还在里头呢,万一曹氏嘴巴不拢靠,言语不当,可不伤了他的心,害他那病根子又发作,严重起来可怎么办?
庄玳不依,撒娇扭着要见他琂妹妹,说只见上一眼,不必说话自己心安自然会离去。
郡主不敢重话的责怪他,一心拿蓦阑、金纸、复生问责,命令将少爷扶走。
庄玳是个聪明的人,知东府、北府的太太在,便扯开了嗓子叫:“大太太,二太太,我来了,你们可是在里头瞧琂妹妹?妹妹可好呀?我们太太不给我进去。”
话毕。
当口间,秦氏与曹氏相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