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安看着面前冷清的洛倾,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淡然得仿佛这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半,那些离开的话语,出口得太容易。
展怀安突然觉得面上的人,仿若一阵风一般,吹的时候没感觉,过后才觉得心神都是荡漾的,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走?你想走去哪里,你是孤的太子妃,这辈子都是。”
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展怀安却再也无法安慰自己,他对象这个生动活泼,时而古灵精怪时而乖巧可人的洛倾深深吸引着,甚至因为她,苏眉的位置都在他心底发生了倾斜。
洛倾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心底想起原主对她的浓郁真诚的感情,只觉得讽刺,语气也就更凉了几分,她是能说不爱这人,可是心底压抑不住的埋怨和怨恨该对谁说?“本宫不过随口说说,殿下放心,洛家都还在这里,本宫能去哪里,本宫是殿下的妻子,除非休弃,否则不能离开太子府,这点道理本宫还懂的,而本宫既然敢违抗父宁嫁给殿下,就不会随意犯错让殿下休弃了去,能陪在殿下身边就行了,本宫我不奢求殿下勉强自己来成全本宫了,以后本宫自然会尽一个太子妃该有的责任。”
这些话,展怀安再也无法当做没听懂,或者不想听而忽视掉了,因为每个字都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寸寸生疼,原来在乎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
可是他身为太子,身上背负的太多,像洛倾这般不含任何杂质地爱一个人,放弃也如此轻松随意,他做不到,他叹息一声,最终也只花化作轻声一句,“往后太子妃想做什么样的人,想有什么样的自由,孤不干涉,在太子府这片天地立,你无需在委屈自己。”
洛倾那些一字一句仿佛泣血一样的倾诉,不由得就让展怀安想起她从前伤重的种种,心头彻底不是滋味了,她说喜自己的时候,单纯又热烈,而如今她冷淡地说不爱了,甚至亲情绪都没有波动,相必真是不爱了吧。
为什么以前用尽手段求的结果,如今心头涩涩地不是滋味。
展怀安离开后,白露很快从门扉后面闪了进来,上上下下打量洛倾没受伤,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姐,这好端端的,你怎么非得惹殿下生气啊?”
洛倾无所谓地笑了笑,唤了丫鬟将桌子上的残羹收拾干净,这才坐在边上切了壶茶,对着白露说,“生气就生气呗,要得就是他生气的效果,最好以后都别来烦我,这样我就得偷乐了。”
洛倾其实就是拿准了展怀安一定会生气的,毕竟他身为太子,太子府的妃子,那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偏偏在洛倾这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讨不得好,他也就起了征服的心思。
洛倾刚刚表面看似跟他推心置腹,好怀话里话外却提醒他,不要在费心费力了,她对他没心思了,还没开始游戏就已经飞宣判结束,展怀安自然会生气。
他接受不了洛倾突然说对他不感兴趣了,明明他从前是被她呵护捧在手心的那一个,一瞬间的转变太大,他会生气,但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征服洛倾。
而这正好是洛倾想要的结果,她可没忘记洛家刚刚出事的时候,谁最得势力呢,苏眉,她很长时间没对她如何了,是时候好好算以前的账了。
洛倾伸手将白露招到了身边,外面天早就黑了,而展怀安的去向,才是她关心的,“你下去问问,殿下离开后去哪儿了?还有落雪阁那边最近的动静,她听说殿下在琉璃居用膳之后的反应,本宫可是相当期待呢。”
洛倾这是又想整治落雪阁哪位不安分的了?白露瞬间来了精神,看来是好戏看了,“奴婢这就下去查探。”白露精精神神地走了。
而洛倾望着照片自己端着茶杯的青葱十指,那人低头给自己上药的人影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心底一阵唏嘘和担忧,当初明明商量好了的,安全到达北淮就联系,可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杳无音信。
难道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洛倾心里没底,只能这样简单地安慰自己,最后想得头疼了,干脆打了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她自身都还难保呢,就别想赫连荀的事情了。
而洛倾完全不知道的是,赫连荀早就用他原本在东越的身份,偷偷在东越扩展起了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