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溪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秉人鼻息,那是什么感觉?
那意味着滔天的权势,重大的责任。而责任又意味着担当。难道慕之枫动了心思?沈灵溪有些心惊。
是了,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慕云城容不下他,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跟他对抗,一切总要有分成胜负的一天。慕云城不会容他太久,他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受制于人。
她只是从未容自己去深思,如今听他亲口提出才觉得心惊。那原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怎么?怕了?”慕之枫轻松挑眉,似乎在与她谈论天气一般轻松。
沈灵溪摇摇头,“我原就该知道选你便选了一条非比寻常的路。”
“哦?”慕之枫对她的胆量很是侧目。
“我明白,除此一途,慕云城不会给你生路。”沈灵溪坚定地望着他。
她的目光太过清澈,让慕之枫心动,心内叹息着再次揽她入怀,轻喃着:“对不起。”
沈灵溪伏在他胸前轻嗅着他的味道,微微摇了摇头:“与你相遇,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
她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慕之枫震惊,低头满脸僵硬的表情,一时竟无言以对。
犹记得那时他对她说已用情至深,如今她终回他相遇是幸事,慕之枫眼底竟是一片酸涩。紧紧搂着她,无比珍爱地亲吻着她柔顺的长发,久久无法松开。
马车终于停在静思苑时,沈灵溪钻出马车时,都不敢看车夫的脸,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匆匆进了院中,才呼出一口报,轻声抱怨慕之枫道:“能不能换个车夫?”
“他赶车不稳?”慕之枫明知故问,被沈灵溪狠狠一眼瞪回,才放声大笑了。
晚间,四婢很识趣地给两人备下一桌丰盛晚餐,便都各自遁去。终于可以两两相对着安静的进餐,无人打扰。待用过晚餐,慕之枫又吩咐琼芝给她准备随身应用之物。
果然,晚间时分,皇宫里便有太监来宣旨了。
就如慕之枫所说,沈灵溪又要搬回宗人府大牢了。好在已有了心理准备,她也不意外,带着琼芝已经给她收拾好的个人用品,在众婢的簇拥下重新出府登上马车。
慕之枫亲自送她,慕府的马车直接停在宗人府大牢门口,也是非同小可。引得宗人府当值的官员都出来迎接。他拿足了架子,冷目以对。体贴地搀了沈灵溪出马车,相携着让守官带路直奔牢房而去。
沈灵溪觉得自己又要出名了,两天之内往返宗人府大牢,还是摄政王爷亲自送入牢中,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狱卒也精明,跟着自己的长官身后,径直便将沈灵溪又引到了原先的牢房。那里还像沈灵溪出狱前一样,清爽干净,窗明几亮,床塌柔软,书香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