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国强靠在椅背上,脸色很难看,他摇了下手,眼睛依然盯着手术灯。
“唉,你也别太难受了,孩子们会发现你异样的。”邵志辉望了眼前面作笔录的莫晨光,轻拍了下他的手臂。
莫国强捂着胸口,缓缓闭上眼,颤声道:“你说……你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儿子,那,那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疼?我怎么就怕失去他呢?他……他救了晨光,他救了我儿子啊。”
“我知道,他百分之八九十是你的生物学儿子,父子连心,你才会心疼。”邵志辉低声道。
莫国强倏地一下睁开眼,一把抓住他的手,“那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邵志辉看到他眼底泛着痛苦的泪水,用力地点了下头,“当然,他是医生,他还要好起来救死扶伤呢。”
他刚说完,忽然过道上响起一道凌乱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穿白底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子跑过去,直接扑向手术室……
警察拦住她,她则带着哭腔紧张地在问:“里面是不是聂可澄医生?”
邵志辉和莫国强互视一眼,不由愣住。
“是。”警察回答。
“他伤得怎么样?我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女孩又慌乱地问。
警察拧着眉,“请你安静地等一下,具体情况等医生手术完了才会知道。”
女孩流着泪,慢慢退到一旁,也无视别人,靠着墙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她时而双手合十在祈祷什么,时而又抹着不停地从眼里冒出来的泪水。
今晚在病房里陪姥姥,因为姥姥半夜起来说饿,她来楼下小店买饼干,听到两位服务员在说这个医院的聂医生出了事,她才跑向急救室问情况。
结果得知答应要救她姥姥的聂医生真的出了事,受了枪伤,生命垂危。
她难过极了,但又不敢告诉姥姥,等姥姥睡去后,她才跑了出来。
这时聂靳柏过来了,他坐到邵志辉身边问了一下情况,然后也奇怪地看了眼靠在墙壁上的女孩,“她是谁?”
邵志辉说:“你都不认识我,我们怎么认识?我还以为她是你聂家哪位小姐。”
“不是。”聂靳柏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他又回头看向一直没好好注意过的莫国强。
莫国强别转头,避开了他异样的探视目光。
聂靳柏皱了皱眉,然后走向那位女孩,“你好,请问你是聂医生的……朋友吗?”
女孩摇摇头,含着泪说:“我是病人家属,我姥姥在这儿住院,今晚找了聂医生,聂医生答应会帮我姥姥看病的,但现在……他自己受伤了,我好难过。”
哦,原来如此。
看她年龄在二十岁左右,长得娇娇弱弱,但五官清秀,穿着朴素,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聂靳柏不由起了点怜悯之心。
指了下休息区的椅子,他说:“姑娘你别急,聂医生他好人有好报,不会有事的,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也可以坐在那儿等。”
女孩朝他弯了下腰,“谢谢,我坐这儿等。”
她坐下,聂靳柏也坐下,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林彤彤,住在京都郊区城北小镇。”
“你姥姥什么病?”
“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