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炀的威望极高,随着他抬手,满堂喧哗戛然而止,众高层齐齐消停,噤若寒蝉。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柳茹嫣,面色不愉,很是期待,想要看看柳茹嫣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见解来。
柳茹嫣站在大厅中央,得到柳风炀授意,她瞥了一眼满怀不悦的众高层,随即哼了声,神情清冷,满含冷意的道:“爷爷,嫣儿只能说,柳族越来越自大了。”
“大胆,嫣丫头,你在胡说什么?”有人按耐不住躁动,训斥柳茹嫣。
“住口!”
柳风炀当即怒斥训斥柳茹嫣的高层,脸色深沉的瞪了对方一眼,震慑住对方,随即重又恢复温和,慈笑着看向柳茹嫣道:“继续!”
柳茹嫣抿了抿唇齿,思考了下措辞,随即讲道:“柳族传承千年,于黑曜城建城时创立,可谓历史悠久,黑曜城柳族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经过千年发展,柳族奋起拼搏,终于走在人族前列,成为圣族,鼎盛一方。”
“延续至今,更是一时无两,引各族敬畏,八方瞻仰。”
“但是,日益渐进,却逐渐养成柳族人骄奢淫逸,自大骄狂的本性。自诩为圣族嫡系,可俯瞰天下,优人一等,便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试问,柳族如此局面,可悲否?”
可悲否?
最后三个字,被柳茹嫣断喝而出。充满凛冽冷意,带着愤慨痛惜,宛如扣顶铁锤,敲在众人心尖,引得不少人心神震动。
众高层齐齐沉默,瞪大眼眸,紧缩瞳孔,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茹嫣。后者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引人深思。
柳兴岚乍然耳闻,眉头紧锁,则是露出几分羞恼。
被自己女儿如此训诫,做父亲终归感觉有些丢人。特别是当着众高层人物的面,意有所指,难免让他羞愤。
“丫头,言过其实了!柳族如何,各位叔伯公祖自有定论,容不得你指使,快快下去,不要妄言!”柳兴岚脸色深沉,瞪着柳茹嫣说道。
“父亲,你还执迷不悟吗?”
柳茹嫣闻言,俏脸冷凝,痛心疾首的看着柳兴岚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柳族覆灭,才能幡然醒悟吗?”
“嫣丫头,你是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被柳茹嫣当众驳斥,柳兴岚更觉脸面无光,不由瞪眼冷斥。
看着柳兴岚死不悔改,柳茹嫣无奈摇头,倍感痛惜。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不看到柳族破败,柳兴岚是不会明白这种处境的。
暗叹一声,柳茹嫣脸上冷意更深,没再看柳兴岚,而是淡淡地凝望着柳风炀,道:“若是可以挽救柳族不走向衰败,别说大逆不道,茹嫣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大多数高层沉默,不曾辩驳,而是反省自身。
不过,却仍有部分人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对柳茹嫣所言嗤之以鼻。
“嫣丫头,也许你所说有部分事实,但是,区区一个孙逸,值得你如此包庇吗?若是因为孙逸这样一个边城土著就走向衰败,那柳族的鼎盛也就不值一提。”有老辈人物冷哼,辩驳着柳茹嫣的观点。
“不错!柳族底蕴深厚,根基夯实,岂会被一介边城土著所动摇?虽然他潜质不凡,但柳族也并未将其得罪死,即便他成长起来,也不至于覆灭柳族吧?”有人响应。
“此话不假,就算柳族眼拙,未曾发现他的惊世之资。但那又怎样?天下之大,各族错失的天骄,何其繁多?又不差他一个!”
“并且,修炼之路曲折坎坷,步步危机,想要成就绝巅,谁不得经历劫难,罔顾生死?他就算潜质再高又如何?若是走不过来,半路夭折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实力,有资质,才叫天骄。没实力,空有资质,也照样是蝼蚁。只是,比普通的蝼蚁稍微长得好看点而已。”
有人冷笑,毫不留情的驳斥着,话语中极尽自傲,骄狂本色不加以掩饰。
“你们……”
柳茹嫣顿时语塞,感觉到一种茫然无力。这些人的思想早已顽固,根本不是一言一语就可以轻易动摇得了的。
察觉到这种状态,柳茹嫣无奈一叹,原本的冲动渐渐平息。想要扳正这些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无话可说了吧?嫣丫头啊,你虽具眼光,但阅历浅薄,所见所闻还是太少了些。下去吧,好生思量,今日之事,吾等长辈不与你多计较。”
看着柳茹嫣沉默,那些驳斥的老辈人物重现笑容,恢复慈蔼。
柳茹嫣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柳风炀,希冀着后者能够幡然醒悟,支持她的观点。
结果,柳风炀皱眉,陷入沉思,略显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