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叔话落,萧珥就想到阮小竹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后来又好几次潜回京城,从派在阮小竹身边的暗卫那里知道了很多之前根本不知道的细节,尤其是皇帝对阮小竹起淫心那里,他当时气地拍碎了一张桌子。
不过,关于阮小竹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坏的,萧珥都不想拿出来跟别人分享,即使这个人是伯叔,萧珥也很介怀,他目光平静,语气淡淡地说:“小竹如今是阮珣加封的镇国长公主,风头无二。”
不管阮珣的性情会不会因为当上皇帝大变,至少现在阮小竹在哪里都是安全的。萧珥自信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妄动阮小竹,除非他们没看到萧珥的三十万萧家军,或者说对那皇位没有一丝兴趣。
伯叔略略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萧珥的意思,自古权势诱人,如今大启国这种局势,只要萧珥一天在,阮小竹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大家应该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才是呢,他笑呵呵地摸了下并不存在的胡子,“倒是我多虑了。”
“伯叔能为小竹着想,我很高兴。”萧珥冷然的脸泛上一丝真诚的笑意,阮小竹能得到伯叔的认可,萧珥自然是开心的,不过,他想到阮小竹的固执,头就有点痛。虽然现在帮着阮小竹一起查皇后的死因,阮小竹的态度也明显软化,可是她如今在京城,萧珥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接她回来。
伯叔显然没有萧珥想地那么多,根本没考虑萧珥和阮小竹两个现在还是分开的状态,他的脑子一转,首先想到的就是国家大事。
“如今大启国国内四分五裂,虽然阮珣与皇帝如今一国两立,但国内其他各方势力想必不会甘心,短期内怕是动作不断。”伯叔的脸上带上一丝担忧,为萧珥,更多地是为大启国即将遭受战争苦难的百姓。
萧珥却在这点上跟伯叔有不同的意见,他的脸色凝重,语气沉稳:“伯叔可能是不了阮珣这个人,又对他身后势力不了解才会这么说。依我看,大启国这场DONG乱,短期内就会偃旗息鼓,再次恢复平静。”
伯叔很少听到萧珥跟他讲述国家政治之事,他平时问地最多的也是阵法兵法,今天才听他开口,就语出惊人。阮珣这个人伯叔起先并没有很关注,完全是因为阮小竹他才顺带听到一些他的消息,他抬眼看向萧珥。
“阮珣现在看着虽然威势很强悍,但他到底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这个事实揭开来,怕是百姓对他的印象就会下滑一大截。再者,他如今坐上王位,如果还延续大启国之前的朝政律例的话,恐怕很难让民间的起义军偃旗息鼓。民间草莽的力量,即使萧家军对上也不容小觑。”
伯叔的话一针见血,萧珥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说现如今民间各处纷纷揭竿而起的起义军,虽然因为武广的死亡而被震慑住了,但过一段时日,如果阮珣拿不出什么政绩来,他们恐怕就会卷土重来,阮珣即使有紫薇阁和秦氏一族的力量,恐怕也挡不住民怨。
萧珥想到路上四处可见的流民,大饥荒由凉州蔓延到整个大启国,阮珣现如今如果不想出办法解决这群流民的温饱问题,兔子逼急了也要跳墙,这群流民疯狂起来,整个大启国恐怕就要再次乱起来,“阮珣手下除了紫薇阁和秦氏一族,还有前朝留下来的忠臣贤良,他们个个鞠躬尽瘁,为国为民,我想解决流民只是迟早的问题。”
“以前或许还可以等迟早,但现今的局势可是等不得的。”伯叔接过萧珥的话茬,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听你的意思,那群起义军此时只是被威慑住了,恐怕心中反心仍在,只在伺机而动,阮珣万无一失也就罢了,只要稍露破绽,恐怕就有人借机起事。”
大启国各处的起义军,虽然最多的只是武广的两万人,但那只是表面上的数字,对皇帝不满的百姓有多少,起义军的数量就有多少。百姓现在虽然认可阮珣,那也是因为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位明君来带他们走出当前的困境。
要是发现阮珣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明君,并没有让他们吃饱穿暖,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随着那群起义军一起再次振臂讨伐朝廷,来个改朝换代。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不是一直重演吗?伯叔心中叹了一声。
萧珥的目光闪了闪,眸子中颜色沉了几分,他端起桌上的茶,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忽地说起阮珣来,“我与阮珣自幼相识,他从出生以后就被先皇后当做太子来抚养,为君之策课论繁杂,但从来不见他有丝毫怠懈,虽然不是样样订好,但也是授课夫子讲不出坏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