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日子最近有些不好过,原因无他,不过是皇帝开始疏远她了。
“本宫的容颜难道变差了吗?”看着铜镜中清晰可见的那张娇艳脸庞,白皙的肤色,流转着波光的水眸,划过肩头的衣服露出来的纤细性感锁骨,德妃问身边的小宫女。
小宫女是到嵬州之后才被德妃调到身边伺候的,德妃之前的贴身宫女因为皇帝不允许都没带过来,这个小宫女虽然用地不尽心,但也算勉强能用,至少不是个太监!想皇帝那边,现如今可是只有太监,连个丑陋的粗鄙宫女都不愿意去他屋子了。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头都没抬就喏喏地说,“德妃娘娘貌美如花,娇颜盛世。”
倒不是小宫女会这么文雅的词儿,而是德妃最近一个月天天问她同样的问题,问完之后还……
“本宫貌美如花,娇颜盛世,皇上当初就是这么夸本宫的,说会爱本宫一辈子,如今才多久,皇上居然就变了心,最是狠心帝王家!”德妃的语气开始似乎有些怀恋,目光有些痴迷,到后面又忽然变得哀哀怨怨,怨气十足。
她转头看向小宫女,见她低着头,看都没看自己,心里更是一头火,抓了旁边妆奁里的珠花就往小宫女扔去,“抬起头来,本宫见不得人吗?!”
小宫女从善如流地抬头,这也是每日必经的程序,所以她做地行云流水,从容不迫,清澈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德妃,面上的稚嫩刺疼了德妃的眼睛。
“都是你们这群狐狸精,仗着自己年轻的身子,整日勾得皇上下不来床!倒是把本宫给忘了!”德妃面目狰狞,抬手就要抓向小宫女的脸。
小宫女往后退了两步,站地离门口近了很多,低眉顺目地任由德妃骂着,也不出声为自己辩驳。
德妃见如今一个小宫女都敢躲她了,心里的火气滕腾地往上冒。真是风顺轮流转,想当年她觉得皇后可怜无宠,但如今自己头上才知道,皇后哪里是可怜。她虽然没有皇帝的日日宠爱,但宫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服她?
也就自己,每日削尖了脑袋让皇帝到她的玉和宫,仗着皇宠为非作歹,耀武扬威,如今一朝失宠,没了皇宠,也就没了往日的尊荣,连个民间来的野丫头都敢蔑视她的威严了,她伸出如削葱般的青葱食指,直直地指着小宫女,“你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躲本宫!”
“德妃娘娘,您忘记了吗,是您说的,让我平日里躲着点,不要被抓伤了脸,不然再被送出宫去,这宫里就没有宫女能伺候您了。”小宫女对答如流,面上丝毫不见惊慌。
因为皇帝的荒淫无度,嵬州百姓反抗地厉害,尤其是阮珣揭竿而起,成立新启国之后,百姓们自发组织了民间部队对抗皇帝带过来的两三万老弱残兵。当然现如今,这些兵跑地跑,死地死,如今只剩下一万多了。
除了最开始被皇帝震慑住抓进宫的太监宫女,后面就再没有太监姑娘进过宫,连嵬州窑子里的姑娘都嫌弃到宫里来,皇帝和德妃又是趾高气扬地使唤惯了下人的,当时不知道情况,两人都赶了不少的宫女太监出去。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宫里的宫女已经只剩下几个了,而且个个容貌身材不堪入目,德妃千挑万选踩踏挑出小宫女来,这还是她用重金偷偷买回来的,就是为了那金子,她也不允许小宫女出事,所以才会叮嘱她这般那般。
其实这些都是为了防止小宫女被皇帝看上挖走,但德妃怎么也没想到,小宫女居然敢用到她的身上,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想到,毕竟这一个月,小宫女就多次说过一样的话,然后就会转身离开,等德妃彻底冷静下来,她又回来了。
德妃如水的眸子动了动,看向小宫女的目光简直要杀人,“你这个贱蹄子!违抗本宫的命令不说,居然还敢拿话噎本宫,本宫绝对不能饶过你!来人啊,给本宫掌嘴!”
随着德妃的话落,没有进来一个人,反而是小宫女淡定地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心里叹息着,德妃真是疯地越来越厉害了。
到了外边,见到一个平日里伺候在皇帝那边的太监,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姐姐,德妃娘娘又发脾气了啊,您受苦了啊。”
“哪个是你的姐姐,仔细你的嘴。”小宫女厉声喝止太监,对于这宫里的一切,她厌恶地不得了,要不是因为家里缺钱,她绝对不会在这里待下去。
皇帝是个无道的,带得他身边一群奴才也狗仗人势,为非作歹,动辄调戏宫女,粗俗者还拿着私己银子去外面PIAO娼赌博,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眼前的这个太监,就是那种好色的,据说是跟着皇帝从京城来的老人,留在皇帝身边多年,皇帝也极为看重他,平日里偶尔还会有赏银,最是喜欢油嘴滑舌,自从小宫女进宫来,他就没停过对她的骚扰。
“姐姐不要生气嘛,我这次来是给姐姐带个好消息的。”太监如老鼠一般细小的眼睛圆咕隆咚地转了一圈,凑近小宫女,压低声音说,“姐姐可知道,皇上又要大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