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叫艾德森过来跟你亲亲,喂你吃。”
“谨言,你坏,又欺负人……”
“那就乖乖吃药,要不我可真就要艾德森过来了。”
“谨言最坏了,我就吃一小口。”
“好!就小小一口……”
赫德跟顾北北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前,他有些难为情的看看顾北北,“顾小姐,其实他们……”
“我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顾北北表情淡然的笑笑,平静的脸上依旧坦然自若。
“这个……”赫德其实想要说的是:他们没什么,顾小姐可千万别有什么想法。但是,他没有想到顾北北居然这么平静的接受了纪谨言跟别的女人这般打情骂俏。他轻咳两声,然后这才开口道,“老大,顾小姐来了。”
病房里的门是开着的,但是赫德还是很用力的敲了两声。他其实是很想提醒纪谨言别暧昧的太过火了,但是转念一想,人家确实是未婚夫妻,他这算棒打鸳鸯吗?
纪谨言回头淡淡看了两人一眼,而后继续喂食瑟琳娜。瑟琳娜似乎对于顾北北的出现并不惊讶,只是张口享受着纪谨言的伺候,然后淡然开口,“北北,你怎么来了?”
顾北北站的比较远,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抱歉的开口,“我听赫德说你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她同样没有去看纪谨言。
“唔!不要吃了,谨言……”瑟琳娜美眸微转,盯着纪谨言的眸子,悉心的捕捉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不吃就不吃了,等会儿饿了再吃吧。”纪谨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顾北北,仿佛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空气。他温柔地擦去瑟琳娜嘴角的残渣,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一切东西放回原位。
顾北北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纪谨言熟练地动作和他对瑟琳娜温柔的呵护。其实,很多时候顾北北都在想,当初如果她没有出现,是不是纪谨言就真的会娶了瑟琳娜,她的离开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好。
纪谨言收拾完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北北看着他高大冷然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心在瞬间碎成片片。对她的冷漠和对瑟琳娜的温柔对比异常强烈,是不是她真的只是个意外的闯入者,现在已经到了该她退场的时候了……
“谨言……”纪谨言的离开让瑟琳娜顿感失落,她的撒娇轻唤没有留住他的步伐,让她不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顾北北身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是觉得你大哥害得我还不够惨,你还要再来补上一刀吗?”瑟琳娜愤恨的看着她,恶狠狠地出言攻击。其实,纪谨言放过顾时雅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只是这意料之中的事情却伤她很深,因为顾时雅的生还再再残忍的告诉了瑟琳娜一个事实:那就是在纪谨言的心中,她瑟琳娜的以命相互,却远远不及她顾北北的几滴眼泪。
需要再精简一些吗?无非就是她瑟琳娜,远不如她顾北北在纪谨言心里的地位重要!
其实,要弄死顾时雅,对于瑟琳娜而言,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要纪谨言觉得一辈子亏欠她的,还要让顾北北在她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所以,她受的这一枪,换来的既是纪谨言的亏欠和疼宠,还有顾北北一辈子的感觉和歉疚。
“对不起。”面对瑟琳娜的咄咄逼人,顾北北能说的似乎只有这些。
“哈!顾北北,你觉得对不起三个字,能抵消我收到的所有伤害?”瑟琳娜不屑的冷哼,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她似乎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顾北北抿唇,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浓重的悲哀,“我知道我大哥对你造成了很重的伤害,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补偿你。”
“补偿我?那你就赶紧滚出我的视线!从此以后在谨言的生命里消失!”瑟琳娜咄咄逼人,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扭曲而变得狰狞不堪。
顾北北安静的沉默着,她的脑子里也在想着瑟琳娜的话:到底应不应该离开?
顾北北的歉疚正是瑟琳娜想要看到的,她不但要她歉疚,更要她的感激。于是,她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顾北北,你能不能看在我传短信给你,救了你大哥一命的份上,就放了谨言吧。你的存在只会让他左右为难,甚至会害他丢了性命。”
“那条短信是你发的?”顾北北错愕。
“不然呢?现在整个昂龙都巴不得你大哥去死,除了我,还会有谁救他。”瑟琳娜冷哼,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仍然禁不住细细推敲:她受了顾时雅一枪不假,救了顾时雅一命也不假。可原因呢?
如果顾时雅死了,顾北北会伤心,可是这种伤心是短暂的。也许,只要纪谨言坚持不懈的哄哄,他们两个人就会恩爱如初了。这种结果显然不是瑟琳娜想要的,所以,她通知了顾北北,救下了顾时雅。
可以说,纪谨言为了顾北北,绝对会放过顾时雅的。然而,放过顾时雅,就意味着他纪谨言要对她瑟琳娜背上一辈子的歉疚,而她顾北北也要对她感恩戴德一辈子,这样一来,天长日久的折磨有谁会受得了。分手,已然是最终的结果,这就是瑟琳娜的高明之处。
“瑟琳娜,谢谢你救了我大哥一命。”顾北北感激的看着她,一张小脸羞愧到囧囧的。
另一个房间里。
“老大,果然是瑟琳娜通知的顾小姐。”赫德蹙眉,一股冷意骤然传遍全身:女人的疯狂简直太可怕了。看着纪谨言蹙眉不语,赫德大胆的假设,“老大,你说瑟琳娜会不会是跟顾时雅有协议,所以这才通知了顾小姐。”
纪谨言冷眉紧拧,挥挥手示意赫德出去,他想一个人静静。从瑟琳娜的话里,他并不认为之前的枪击是顾时雅跟瑟琳娜合谋的,因为顾时雅绝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如果顾北北来不及赶到,他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了;而且,顾时雅是真心求死,绝对不是作戏的,这一点他可以肯定。那么瑟琳娜救顾时雅的动机就显而易见了……
纪谨言是聪明的,也是多情的,可正是他的多情却让所有人都受到了伤害。当顾北北从瑟琳娜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纪谨言正在抽烟的忧郁模样。她脚下的步子停顿了片刻,可是却又急匆匆的离开了。泪水,在刹那间涌现,胸臆间充满了压抑……
纪谨言看着顾北北匆匆离去的脚步,不由得将烟蒂狠狠地往地上一丢:该死的小女人!说句道歉会死啊!他刚想追去发泄自己的愤懑,赫德的声音却打断了他,“老大,老老大来了……”
纪谨言身体一僵,脸色不由变得凝重了。
顾北北出了医院,就看见奥斯格斯守在门外。她抿抿唇,对着他弱声道,“大叔,我饿了……”
奥斯格斯没有说话,只是载着顾北北到了一家精品餐厅。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个痛快,可是眉宇间却不由的染上了几丝怀疑。蓦地,他一把抓住顾北北的手腕,刚刚平静地表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顾北北被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大叔,你怎么了?”
奥斯格斯没有说话,只是又点了份鱼汤给顾北北,“把这个喝了。”
顾北北困惑的看着奥斯格斯,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又被他凌厉的目光给吓得吞了回去,“哦!”
当他们吃过饭,奥斯格斯送顾北北到医院以后,紧蹙的眉宇依旧没有舒展。他看着顾北北沉重的步子,脸色缓缓地沉了下去。沉思片刻,他跟着她进了医院,看着她走进瑟琳娜的病房……
顾北北是硬着头皮推开瑟琳娜病房的门的,然,当她想开口的时候,却惊见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年正站在瑟琳娜的病床前。他浑身散发的冷冽的气息,不由得让顾北北打了个冷颤。
她还来不及问什么,就看见他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纪谨言俊逸的脸上。冷厉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着,纪谨言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血红的手印。
“啊!纪谨言!”顾北北飞扑了过去,想要挡在他的身前,可是却被他一把护在了身后。他平静的眼神恭敬地看向老人,“恩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我好去接机。”他没有因为那一巴掌愤怒,开口的语调依旧波澜不兴。
面对眼前的老人,无论纪谨言有多么的桀骜不驯,张扬跋扈,都会收起自己锋利的爪牙,恭恭敬敬聆听一声教诲。
原本沉睡的瑟琳娜在一声响亮的巴掌之后,突然惊醒了过来。她错愕的看着纪谨言脸上的手印,突然惊呼出声,“谨言……”她清楚地知道父亲那一巴掌有多用力,晶莹剔透的泪水就这么划过了她惊恐的小脸。
“我把女儿交给你,你都做了什么?!你不好好保护她,居然又让她为你挨了一记枪子!纪谨言,你是要瑟琳娜为你丢几次命才肯罢休!”老人就是纪谨言的恩师——斐迪南。他对着纪谨言冷声咆哮,一双眸子却燃烧着通红的火焰,像是恨不得把纪谨言焚烧殆尽一般。
斐迪南是上任昂龙的老大,帝尊的总裁,因为梅吉兄弟的事情,这才将大权交到了纪谨言手里。但是在昂龙里面,还是有一半以上的人追随他的。所以,纪谨言再怎么桀骜不驯都得敬重眼前的老人几分。
而斐迪南本身也是以手段狠辣凶暴而闻名,他跟梅吉兄弟一样,天生有种见血兴奋的因子,是个十足十的嗜血恶魔。
“恩师,您一路劳累了吧?不如先休息,等晚饭的时候我再跟您解释。”纪谨言知道斐迪南近来身体越来越不好,有些担心的开口。
然,斐迪南却不领情,抡起拳头对着纪谨言的一张俊颜就挥了回去。带着强劲的风声,像是真的一拳要打死他一般。纪谨言纹丝未动,即便他深知恩师的这一拳下去后果有多严重。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他挨这一拳理所应该。
可是,斐迪南的拳头却在挨着纪谨言的鼻尖时停了下来。因为,瑟琳娜居然不顾自己的伤口,霍然从床上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斐迪南的胳膊泣不成声,“不要!爹地……不要伤害谨言……我求求你,不是谨言的错,你不要伤害他……”
斐迪南看着瑟琳娜哭的痛不欲生的模样,不由得松开了拳头,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满慢慢的放了下去。
纪谨言依旧波澜不兴,但是他深深地感觉到被他藏在身后的小女人有多恐惧。她娇小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就连哭泣都强忍着不敢出声。他有太多的怜惜,可是这一刻他却不能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
瑟琳娜看见父亲的态度软化下来,赶紧扑了过来抱住他,心疼的擦拭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谨言,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躲开……”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打疼了吧,你这个笨蛋!”
纪谨言浅浅的笑着,温声开口道,“不疼!乖,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快回床上去。”他舔舔嘴角的血丝,宠溺的安慰着她。
然,瑟琳娜抱着纪谨言不肯松手,那副含泪的可怜模样让纪谨言不禁有些动容,“我抱你上床,听话。”他拦腰抱起瑟琳娜,轻轻地放回了床上。纪谨言并不怪罪恩师,他明白那是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斐迪南看着纪谨言跟瑟琳娜的互动,不由的长长叹了口气。他曾经也年轻过,分得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举动所代表的含义。对于瑟琳娜,纪谨言更多的是对妹妹疼爱;可是,瑟琳娜则不同,她对纪谨言是彻头彻尾的痴心。
微微红了眼眶,他真的很想把全世界捧到女儿眼前,可是有些东西他给不了她。如果硬要强求,他不确定这样一种结果究竟是好或者不好。他沧桑的眼眸看向了一旁隐忍的顾北北,这就是纪谨言看上的女人吧,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是……
斐迪南握紧了拳头,如果想要成全女儿,那么注定了这个女孩儿就必须要除掉!!!
顾北北看着纪谨言跟瑟琳娜的恩爱,有一瞬间的窒息。她的眼泪落个不停,可是她却没有哭出声的勇气。在所有人眼里,她跟本就没有资格哭,因为那一拳是纪谨言替自己受下的惩罚。
死死地咬紧下唇,她看着受伤的瑟琳娜,看着愤怒的斐迪南,这一瞬间她茫然了。也许这才应该是一家人吧,她就像是个外来的入侵者,将这一切统统破坏了。
纪谨言抱着瑟琳娜上床的时候,感觉背后凉凉的一大片,他知道他的小东西哭了,更知道此刻的她有多自责。但是,他不能安慰她,因为他现在丝毫的柔情,都有可能将她推入地狱的深渊。他知道她爱着他就足够了,她的有苦难言,他不怪她。
换句话说,顾北北去救顾时雅的举动,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他爱上的不就是小东西的善良和阳光吗?他又有什么责备她的理由。刚刚的一撇,他看见赫德就守候在门外,于是,他使了个颜色,示意赫德将顾北北带出去。
他清楚地知道恩师的毒辣,就算是他跟随他多年,在面对瑟琳娜受伤的时候,他依旧可以毫不留情的动手,更别说是伤害了瑟琳娜仇人的妹妹了。如果被斐迪南知道了顾北北的身份,只怕连他都保不住她的命了。
多年的默契让赫德对于纪谨言的每个动作都了如指掌。于是,在接收到纪谨言的示意时,她立刻猫手猫脚的走了进来,扯扯顾北北的衣袖,低声耳语道,“顾小姐,这里空气有些浑浊,不如咱们先撤退吧。”
顾北北摇摇头,她担心眼前的老人不会放过纪谨言。她死死的握着小手,不肯离开。
“顾小姐,咱们还是撤吧。要不待会儿老老大又发起飚了,连你一起给痛下杀手了,老大岂不是又要左右为难了?”赫德不是说谎,毕竟斐迪南的处事原则就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网一人!
顾北北抬起婆娑的泪眼,凄凉的看着纪谨言对瑟琳娜的呵护备至。而后艰难的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她整个人如同死寂了一般,麻木的向前走去。她知道她欠了瑟琳娜的,就该背负着一身的亏欠。即便纪谨言再怎么对瑟琳娜呵护备至,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赫德跟在顾北北身后,想要安慰她,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在他无奈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刚好看见了奥斯格斯,于是他投一记白眼给他,鄙视他袖手旁观、冷血无情的变态心理。
奥斯格斯的没有理会赫德谴责的目光,但是他深邃的眼神始终盯着顾北北。沉思片刻,他走到了瑟琳娜的病房门前,刚好听见里面的争执声。
“爹地,以后不许你动手打谨言,又不是他的错!”瑟琳娜怒瞪斐迪南娇声责备。
斐迪南无语的看着女儿,这都还没有结婚,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将深沉的目光看向了纪谨言。不可否认,纪谨言是真心的宠爱着瑟琳娜,只是他的宠爱是带着亲情的滋味,那跟爱情不同。可是,瑟琳娜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一点。
“谨言,等瑟琳娜伤好以后,你们就回美国把婚结了。在我有生之年,只有看着你们幸福,我才能安心。”斐迪南看准了纪谨言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他的要求,所以,他要逼他许下承诺,这是唯一能为女儿的感情做的最后努力了。
纪谨言抿抿唇,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从床头拿来一片抽纸,温柔的帮瑟琳娜擦着眼泪。然,瑟琳娜在听见父亲的命令时,不由得心花怒放。她一双水汪汪的泪眸,期许般看着纪谨言。
纪谨言依旧闷不吭声,他不想在此刻当着瑟琳娜的面拒绝这桩婚事,他怕她伤不起。
“既然你不说话,婚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会让他们准备着,你们两个人好好考虑考虑婚礼有什么要求,我也一并交代下去。”斐迪南看着娇羞的女儿,再看看纪谨言抿紧的双唇不有分辨的开口。
奥斯格斯听到这里就离开了,他太过了解纪谨言对瑟琳娜的优柔寡断。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纵容着瑟琳娜父女,也许有些事情他不应该知道吧。
斐迪南就这样把婚事给定了下来,而后冷哼道,“伤害色瑟琳娜的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纪谨言回了一声,其实他大可以将一切说出来,但是他却选择了替瑟琳娜隐瞒。在纪谨言的心里,他亏欠了瑟琳娜太多,能够替她遮挡的他也就遮挡过去了。
“那就给我赶紧把事情办了!我要他生不如死!”斐迪南这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说出来的,他森寒的眸子里溢满了凶残的阴狠。
纪谨言薄唇轻启,双眸平静的凝视着斐迪南,“我会的,恩师!”
瑟琳娜从斐迪南开口要纪谨言娶她那一刻,便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纪谨言的神情。她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但是纪谨言波澜不兴的脸庞平静如初,让她一时间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斐迪南挥挥手示意纪谨言出去,似乎是有些话想要跟瑟琳娜单独聊聊。纪谨言颔首离开,却在刚走出病房门的时候被奥斯格斯给拦了下来。
“真娶?”奥斯格斯相信纪谨言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你嫉妒?”纪谨言邪邪一笑,给自己点了根烟。
“娶还是不娶?”奥斯格斯执意要问纪谨言一个确切的答案。
纪谨言刚刚已经被斐迪南逼到心烦意乱了,这会儿又看着莫名其妙的奥斯格斯,更是烦躁不堪。于是,胡乱的应答道,“不娶怎么办?未婚夫妻结婚不是天经地义吗?!”
奥斯格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纪谨言重重的呼了口浊气,不明白奥斯格斯突然耍什么酷,“有病!”
顾北北从瑟琳娜的病房出来,刚刚的一切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自己挨打受气,却无能为力去阻止这一切。从她为了顾时雅那重重的一跪,就已经让他蒙了羞,受了辱,更何况是今天的那一巴掌……
顾北北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她将自己整颗头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纪谨言对瑟琳娜的温柔,纪谨言为她顾北北所有的屈辱,所有一切不好的。负面的情绪一并向她涌来,将她的所有的防御全部摧垮。整个人只剩下虚弱的疲惫和一颗绝望的心……
泪水滑过她苍白的小脸,她像是尊脆弱到不堪一击琉璃娃娃,只要别人轻轻一碰,她就有可能魂飞湮灭。当纪谨言匆匆的推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眼前顾北北这副脆弱彷徨的模样。
他被震慑了,有担忧,有生气,有不安,有怜惜。他安静的走过去,爱怜的将她抱在怀中,“小东西,怎么一个蹲在地上?凉!”
顾北北神情恍惚的看着纪谨言,她被眼泪覆盖的圆眸空空洞洞的,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纪谨言不安的看着她,抱着她的力道更紧了,“北北,我在这里。看着我,我在你身边。”他摸摸她的小脸,试图温暖她冰冷的触觉。
顾北北听见他的声音,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一双茫然地眼眸终于有了些许焦距,“纪谨言……”她双唇颤抖,喉咙里像是卡着东西,再多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纪谨言捧着她的小脸,用拇指摩挲着她粉嫩的肌肤,“小东西,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别憋着,我会担心。”
顾北北颤抖的厉害,她盯着纪谨言飞扬的眉毛,深邃的黑眸,坚/挺的鼻梁,性/感的双唇……她的鼻腔里呼吸着他的气息,她的周身充斥着他的温暖。忽而,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大哭出声,娇嫩的粉唇用力啃咬着他的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求安全感,对着他肆意的缠绵吮/吸。她的心,她的脑乱成了一团,她此刻只想要纪谨言汲取纪谨言的味道来安慰自己,她狂烈的追逐着纪谨言的舌尖,哽咽伴随着眼泪全部送进了他的口腔。
纪谨言也不拒绝她,他甚至热烈的回应着,越吻越深,越吻越烈。直到彼此的空气用尽,他们这才分开,可旋即纪谨言又吻上了顾北北的唇,狠狠地,带着犹如狂风暴雨的猛烈气势。
“纪谨言,我不想活了……让我死了吧……”她哽咽着,是诉不尽的心伤。她的手流连在他被打肿的右颊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
纪谨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顾北北,他盯着她暴雨梨花的泪眼,严肃认真的开口,“小东西,你死了,解脱了,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
顾北北双唇蠕动,盯着纪谨言泪雨滂沱,“瑟琳娜会照顾你……你们……唔!”
顾北北的话没有说话,就被纪谨言一个惩罚的吻给封住了双唇,“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会不清楚吗?你如果到现在还在怀疑我的真心,那你要死就去死吧!”说着,怒气攻心的纪谨言骤然起身,愤恨的离开了。
顾北北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茫然的不知道路在何方。
纪谨言爱怜的看着顾北北无助的模样,不由得心下一软。他再次缓缓地走近她,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小东西,你是我纪谨言的女人,这辈子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离开。给我漂亮的活下去,然后等着做我纪谨言的新娘。听懂了吗?!”
顾北北瞪大了泪眼,静静地看着纪谨言。他的话仿佛触动了她的心弦,她澄澈的眼底微微漾出了些许暖意。
见她不哭了,纪谨言这才莞尔一笑,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小东西,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残忍。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让你清楚的知道我的无奈和迫不得已。”
顾北北不说不懂,维持着被纪谨言抱在怀中的动作。纪谨言知道她在听,但是需要时间平复心情。所以,他不催她,只是淡然的开口,“小东西,刚刚恩师跟我提到了我和瑟琳娜的婚事,我没拒绝。因为瑟琳娜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我担心我的拒绝会让她再度不肯配合治疗。”
顾北北身体一僵,刚刚平静地眼眸泛起点点波澜。
“别担心!听我把话说完。瑟琳娜为了我两次出生入死,我不能在眼下这个时候做出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情。所以,我暂时保持沉默,但是那并不意味我真的会跟她结婚。等她伤口愈合了,我会跟恩师和瑟琳娜再度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等给我一点时间,一个月之后,我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纪谨言。”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柔情,“北北,我的妻!”
顾北北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她难以置信刚刚纪谨言说了什么:北北,我的妻!一句话,让她潸然泪下。
“小姑娘,真要这么感动,不如早点给我造几个胖娃娃出来玩玩怎么样?”纪谨言捏捏她的鼻子,宠溺的开口,“恩师在的这段日子,你跟奥斯格斯先回小公寓住几天,包子机养的白白胖胖的,也好等着我去施肥播种不是?”说着,他隔着她的衣服,贪婪的啃咬上了她胸前的饱满。
顾北北娇羞的盯着纪谨言,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愉悦享受。
“小东西,叫我……”纪谨言在她耳边诱惑开口。
“纪谨言……”
“不对!叫老公……”
“……”顾北北小脸通红。
“快!叫声老公听听……”
“老、老公……”
“这才乖!”
夜黑的有些吓人,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侵吞了月光,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地,像是在伺机而动,准备将一切吞入腹中。乌云遍布,雷声轰轰,像是恶魔不耐的怒吼,叫嚣着毁天灭地的嘶吼。
纪谨言拍拍赫德肩,眸子里带着少有的认真,“奥斯格斯,交给你了,路上小心点!”那是一种无言的力量和信任,承载着纪谨言的满心嘱托。
奥斯格斯没有说话,几度想要开口,却因为纪谨言那句“不娶怎么办?未婚夫妻结婚不是天经地义吗?”而隐忍了下去。其实,奥斯格斯一直都是敬佩纪谨言的,在他的心里纪谨言有着无限高大光辉的形象。可是,对于男女关系,奥斯格斯对纪谨言又是不屑的。男人对女人太过优柔寡断,其实是一种更残忍的虐待。
纪谨言将目光看向顾北北,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小东西,就分开一阵子,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吧?”
顾北北吸吸鼻子,泪眼婆娑的看着纪谨言,“纪谨言,我等着你回来。无论多久,都等……”
纪谨言笑的温柔,摸着她的小脸调侃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望夫石的。”
“纪谨言……”顾北北猛然扑进了纪谨言的怀中,其实她很想告诉他:纪谨言,如果你的恩师再拿枪逼你,那就娶了瑟琳娜吧。我宁愿你苟且活着,也不要你为了我变成一堆白骨。然,她的话没有说出口,纪谨言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心很乱,一如纪谨言在她唇上凌乱的深吻。
纪谨言紧紧地抱了她一会儿,这才松了手,“小东西,别哭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乖!笑一个。”
顾北北艰涩的挤出一抹笑意,泪光萌动,她看着纪谨言的眸子充满了不舍。
纪谨言深情地凝望着她,然后毅然决然的将她推上了车。转身,挥手,在他的背影里,奥斯格斯带着顾北北离开了。当他,再度回到瑟琳娜的病房时,他的身心异常沉重。
病房里,斐迪南坐在瑟琳娜的床边,一双沧桑的眸子深切的凝望着她,“瑟琳娜,今天病房里面的那个小丫头,就是谨言喜欢的女孩儿吧?”
瑟琳娜微怔,旋即不满的瞪了斐迪南一眼,“谨言是我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斐迪南幽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瑟琳娜,看得出谨言很喜欢那个小丫头。不如,放手吧。”其实私心里,斐迪南也不想要勉强纪谨言娶瑟琳娜,毕竟勉强的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更何况,纪谨言有多桀骜不驯,他这个做人家师父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拒婚,是因为给瑟琳娜留足了面子,是念在一份恩情和亲情上。可是他清楚地知道,纪谨言是绝对不可能真的娶瑟琳娜的,哪怕他真的拿枪穿透他的脑门。
“爹地!我不许你这么说!要么你就去准备婚礼,看着我跟纪谨言踏进礼堂;要么你就等着给我收尸,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瑟琳娜说的坚定,对于纪谨言势在必得!
斐迪南没有办法说服女儿,更没有办法扭转她的偏执。否则,当初在她就不会为了逼纪谨言就范,而去替他当下那一枪了。那一枪确实让纪谨言有了负罪感,可那毕竟不是爱情……
当纪谨言从医院外面回来,刚好碰上斐迪南带来的医生。于是,他拦下他问了问瑟琳娜的病情,医生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平静道,“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想必奥斯格斯已经告诉你了,瑟琳娜切除了子宫,将终身不孕。”
纪谨言点点头,而后用力拍了拍医生的肩上,“有劳了。”
医生感觉被纪谨言拍过的地方异常森冷,尤其当他看着纪谨言那阴寒的背影时,总觉得自己的谎言像是被戳穿了。可是,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一把枪就抵在他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