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浓墨,救救她,救他,救裴丰,救初青……”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水,浓墨胸前被浸湿了一片。
浓墨呢喃着,“会的,会的,睡会儿,睡会儿才有力气,初青还在等你。”
好黑的夜晚,连星星都藏了起来,不愿见到这凄凉的夜和苦涩的重复着的场景。
“初青,我好怕啊浓墨,我好怕,我的脑海里都是裴丰,初青如果……大家是不是都要离我而去了?”头好痛,无数根针在扎我,刺我,提醒着我,我失去了朋友,我可能……还要失去朋友……
“不!不浓墨!啊,不!我不要!啊!”我大叫着,无目的的叫着,在精兵地簇拥下,我,一个蛇王,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战场,“啊哈哈哈!”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而我的朋友却死了!哈哈哈!好可笑,我为什么笑出了眼泪,笑出了肚子里蠢蠢欲动的东西……
“阿璇,你别糟蹋自己!”浓墨的声音也是声嘶力竭的,比起我,有过之无不及,我的心疼了一下,却停不下来嘶吼,我停不下来,就如我停不下来痛苦的回忆一般。
“阿璇,你看看我,你看看大家!”浓墨拼命抱着我,“我们大家都爱你,都想保护你啊!裴丰说他不后悔,可我不行,我不能为你死,阿璇,我做不到不后悔,这就是我和裴丰的区别,我不能冲动,只能步步为营,阿璇,那是我不能留你一人,可我们都是同样爱着你,蛇族也都爱着你……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放弃自己?”
浓墨他语无伦次了,可我却渐渐停了下来,声息渐灭,躲在浓墨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体上我可以感觉出来的抖动,我在抖,抖得很厉害,他,也是。浓墨的情绪也不比我好,裴丰……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啊。
暴风雨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只有轻微地风一样的行军声,偶尔一两声的蝉鸣,向远方飘远。
一夜还未落幕,有人的一生就落幕了,还有人的落幕也在来的路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独留爱的哀伤,也不知天地能不能感受这样的悲恸,或许,在天地眼里,不过是一场戏,我们痛我们的,他们看他们的,无关痛痒,偶尔来几句笑料,却也是茶余饭后,不值一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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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王,星君,前面一公里就是了,人多,我们恐不方便。”蛇卫探道。
“太阴选的地点地处闹市,阿璇,起来了,我们要换身打扮。”浓墨拨开我贴在脸上的碎发。
我努力咽下一股腹中墨,头重脚轻地扶着浓墨站了起来,“帮我整理整理头发浓墨,我们不要吓着初青。”
浓墨凝视了我半天,抚摸着我的嘴角,“好。”
换了身没有血迹的衣服,“浓墨,你说初青长得那么漂亮,会不会嫉妒死林晓白?”
“会。”浓墨摸了摸我的眼角,“怎么不会?阿璇说的都对。”
“璇王星君,最新消息,目的地已被围堵,有警戒线!一女子刚刚自杀!”
我踉跄了一下,声音无比嘶哑,“看清楚是谁了吗?看清楚是谁了吗?”
“回璇王,女子已被救护车拉走,还有名男子也跟着去了,看样子是活不了了!”男子,那不就是年后哥了……
“我们快去,跟着救护车!”我分明已经要确定了,可是苍天啊,你不能将我往死里赶,你总得给我小小的生的希望吧。
浓墨一边吩咐他们赶路,“别去医院,先弄弄清楚。”一边稳住我,“阿璇,事有蹊跷,我们还是到现场再说。”
“可是……”
“信我,阿璇。”我内心挣扎了几下,当然,我是信浓墨的。
浓墨没再多说,而是对旁边的蛇卫说:“你们几个去问问周围人自杀者的年龄。”他熟练地安排着,“你们去排查下那家酒吧,不论是酒吧附近的住户还是商户,全都不能放过。”
我无暇顾及思考,只知道浓墨的举动让我稍微有了点希望。
也许,那并不是初青,跟着走的也并不是年后哥,也许,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年后哥已经救走了初青,而她,安然无恙,我忐忑地祈祷着。
下一刻我们一群人就到了事发地点,人流还未散去,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紧张感和压迫感,显然,围观者也未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我紧紧握着浓墨的手,听着打探来的消息,呼吸跟着蛇卫说话的节奏而快速变换着,不知是厄运还是喜讯。
“女子四十多岁。”我咽了咽并没有的口水,嘴唇发干,重复道:“四十多岁的年龄,初青她才多大,呵呵,她才多大……浓墨,不是她!不是初青,你是对的!”
我激动起来,可浓墨却并没有松懈下来,而是沉着脸问另一对朝我们走来蛇卫,“排查地怎么样?”是的,他们是去负责排查的,可他们脸色不好,形色匆匆,像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路飞奔过来的,我又握紧了浓墨的手,喉咙发紧。
“找到年初青了,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刀已经插进了她的心脏。”
天旋地转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一间黑暗的房间,房间很大,但却黑暗,沉闷,让我无所适从,因为我看不到我的初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