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云溪怔怔地伸手抚摸上傅云修的脸,感觉到一股温暖传递到手掌心,不似梦境,也不是幻觉,傅云修是真的醒了过来。云溪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掌心轻轻揉搓着傅云修的脸不肯收回手,直至眼前的人对她弯起狭长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时,云溪这才痴痴地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止不住地流泪。
“傻瓜,我命大的很,死不了的,别哭了,我看着心疼。”傅云修淡然一笑,费力地伸出手去抹掉云溪脸颊上的泪珠,却因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气。
“别乱动了,小心碰到伤口。”云溪赶忙将他按住不准他再乱动,傅云修无奈地笑笑,乖乖地躺在床上果真不再动弹。哎,云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人也醒来了,按理说心底的担忧也该消隐了下去,不过一想起傅云修竟然不要命的舍身救下自己,云溪感动之余还是觉得愤然不已。“你说你也是的,为何刚才要冒冒失失的救我?哼,还好你命大,若是你就这样死去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大昭的千古罪人了!”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罢了,溪儿。”傅云修很认真地说着,温柔的目光直视着一脸娇羞的云溪,一句情意绵绵的话惹得云溪不禁撇过脸去,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一国摄政王,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臣女,少我一个不算少,多我一个也不算多,而你就不同了,你掌握了一大半的国权,是世人敬仰的摄政王,相比之下,你说谁的命更宝贵些?”
“或许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本王的命确实更为重要些……”眼瞧着云溪突然变了变脸,傅云修失声笑了笑,又缓缓说道:“可在我的一人的心里,溪儿的命与我来说也最重要的东西。我说过,我会在你身后护着你,你瞧,眼下我也并非食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上面还包裹着沾染血迹的白布。
“你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贫嘴,还想不想快些好起来了?”云溪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大腿,嗔怪了一句,片刻又正色道:“我不许你再为我拼命,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看不得我死,我自然也不愿你死。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
“你这是在说你爱上我了吗?所以才会舍不得我死。”傅云修一愣,扬起嘴角追问道。
“……”云溪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女儿家的一颗矜持心让她无法再重复说第二遍,任由傅云修又问了两遍也没有再搭理他。只是替他掖好被子,轻声说道:“好了,你休息片刻吧,养好身子才能正经事,我不打扰你,我就在你的身边守着你,快睡吧。”
见云溪固执地不肯承认,傅云修想了想也就作罢,无妨,来日方长,还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慢慢厮磨,总有一天他会亲耳听见云溪说爱他的。
“父皇,您怎么能失手伤了云修哥哥呢?”逼问同去的侍卫半天,总算将前因后果给弄清楚了,这不,林月如立马就跑来找理了。老皇帝正在因为今日放走了云溪的事而伤神,眼下林月如又来烦他,隐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砰”地一掌拍向了身侧的案几上。
天子怒颜,在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慌忙跪在了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吭声。连林月如也被吓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喏喏问道:“父皇是生儿臣的气了吗?”
“你还好意思问朕怎么伤了云修,那么朕倒是要问问你,云溪是怎么闯入狩猎场的?”深吸了几口气,怒喝道。
“是儿臣,是儿臣派人将她给骗进去的,本想着狩猎场内刀剑不长眼,幸许云溪不小心就……就……”林月如越说越没底气了,这事她并未与老皇帝商量过。
“父皇一开始确实是发现了云溪的身影,所以才想借机除去云溪,可哪里知道云修突然冲了出来。哎,一切都是命数啊。”方才发了一通气,老皇帝的心里要好受一些了,面对自己唯一的女儿,终是不自觉地放低了声调。
还好云修哥哥没什么事,云溪晚一些除去也没什么关系。林月如思量了一番,说:“那父皇暂且就不要管了,这件事还是交给儿臣来做吧。”
“嗯。”老皇帝点点头,他毕竟是一朝天子,头一次失手伤人还说的过去,若是再针对云溪的话恐怕会引起猜疑。“不过这件事总要出个结果堵住下面人的嘴巴才行,皇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
“是,父皇。”林月如很清楚老皇帝话里的意思,优雅地施礼后乖乖退了下去。
东侧的营帐内,傅云修安份地躺在软榻上休息,大夫来了几次,查看后连连称叹,说是他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恢复能力。云溪听了在一旁笑出了声,这些人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忘拍马屁,以她看,傅云修恢复的好完全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太好了才是。
“本王从前征战沙场的时候,受伤无数,这点小伤算什么?”傅云修哼哼唧唧辩解着,倒是令云溪吃了一惊,连忙好奇地追问道:“你竟然还上阵上过敌?我还以为你只是虚有其表的摄政王呢,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她这么一说,傅云修更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