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云溪在房间里幽幽地醒来,房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十分暖和。
“真是的,居然梦见那个什么王爷了,还和他跑到屋顶上一起赏月亮。”揉揉脸,翻身起来,搭在被子上的披风也跟着滑了下来,云溪一愣,弯身捡起床榻边上的披风,她记得昨晚自己顺手放在了桌子上来着……
“不会吧,原来我真的和那个傅王爷赏了一晚上的月亮啊!”云溪顿时抱头哀嚎一声,响起昨夜的白雪冷月,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
门外突然响起几道叩门声。
“云溪姑娘,时辰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恩,来了,来了,马上就好。”云溪匆匆应道,看来这一觉睡得有些过头了,连今日要进宫的事都完完全全给抛到脑后去了。
简单换了一件衣服,麻利地梳好发髻,云溪走出房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驿馆门外等着她了。
额……云溪有些惊异,她还以为众人已经先行一步了呢,十几道目光刷刷地看过来,好尴尬的场面,见此,云溪识趣地闭嘴不言,赶紧爬上了为她准备的马车。
马车轱辘轱辘动起来,排成一排,有条不乱地往皇宫行去。
吱……
“云溪姑娘,皇宫已经到了,请下车吧。”
区区一个绣娘,待遇倒是不错,许是夙清早就嘱咐过的原因,来来往往的仆人无一人对她有一丁点的不敬。
宴会设在皇宫别院,雅致宽敞,云溪随着夙清进去的时候,歌舞已升平,穿着轻薄的舞女摇曳着柔软的身姿,轻飘飘地游走在中央。
“好热闹。”
“皇宫外宴自然要热闹些,不管怎么说,毕竟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身份不俗的人。”
“嗯,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热闹。”云溪配合地点点头,跟随着夙清走进去,坐在了他身后的座位上。
夙清今日一身白衣,满头墨发仅用一根玄色丝带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愈发的清润如水,他不时回过头去看云溪,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直到宴会开始前,这才正襟危坐。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老皇帝高高就坐,宽大的衣袖一挥,笑然道:“呵呵,诸位一路舟车劳顿,想必都有些乏了吧,不知昨夜可有休息好?特别是夙侯爷,朕早闻你的身子不太好,还要辛苦你亲自前来,真是有失远迎啊。”
夙清微微起身,双手拘礼,缓缓道:“有劳皇上挂念,夙清的身子目前还算好,没有什么大碍。”
一番不冷不热的客套话下来,其余人纷纷打着笑脸迎合,各自举杯,琳琅夜光杯,拘礼的气氛再一次热闹起来。
耳旁丝竹声起,眼前歌舞承载。
在旁人眼里这是何等的荣耀才能参与,可是在云溪的眼里,这只是一场无聊的盛会,她百般无聊地玩着手中的夜光杯,面前矮几上的食物对于她来说,亦是食之无味。
“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云溪小声地抱怨着,才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已经待不住了,可这里是皇宫,容不得有半分的失礼,无奈,只能继续听着周边人们的谈话声,不过说来说去,尽是一些拍马屁的话,实在是无趣的慌。
正发着呆,突然伸过一只修长的手夹了一只虾仁温柔地放进她的碗里,云溪一愣,蓦地抬头,夙清正好转过身去。
“侯爷……”云溪小声地唤了一声,前面的人没有答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大庭广众之下,侯爷竟然为她夹菜……怔怔地低下头,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虾仁,云溪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受宠若惊地夹起碗里的虾仁,正欲塞进嘴巴里,一颗不知哪里来的珠子突然打在她的手上,云溪吃痛地低呼了一声,好在还没忘记自己身在什么场合,又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离她坐得最近的夙清身子一颤,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侯爷。”云溪极其小声的回答道,见此,夙清点点头,转过头不再看她。
可恶,到底是谁在捉弄她?难道她会相信一颗珠子会无缘无故打向她的手腕吗?云溪愤愤地拾起掉落在矮几上面的那粒珠子,细细打量了一番,色泽饱满,珠玉润华,只是一颗小小的珠子而已,不过看起来却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