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木屋,经历岁月的侵蚀,有些地方有修缮的痕迹,勉强能够遮挡风雨。
屋内,白山正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他那张打猎用的弓,闷闷擦拭着。
张怡则在屋角,做着她的针线活,缝补着一件蹭出几个破洞的长袄。
“我说当家的,你就别擦你那破弓了!”张怡抬眼看了白山一眼,忍不住抱怨道。
白山当即不乐意了,放下手中长弓,瓮声瓮气道,“咋个叫破弓咧?我这弓陪我二十多年,也就修了那么几次,结实着呢!”
“这不快入冬了嘛?好歹趁着气色还好,再去山里逛逛,说不准能收获几头野味儿!”
“得了吧你!”张怡横了他一眼,嘟哝着,“连出个门儿都费劲,还打猎呢!”
“这话咋说来着,还瞧不起人了?”白山一瞪眼,霍的站了起来,紧实的衣裳凸显出满身隆起的肌腱,砰砰拍着胸膛,“我也结实着呢!”
“说你你还喘上了?”张怡也停下手中针线,直了直身子,瞪着白山。
“忘了上次你那熊样了?就为了撵一头獐子,差点栽沟里去,要不是一条腿卡在岩缝儿里,哪有个命在哟!亏得孙家那娃儿路过,才把你给救了,却也落下了暗伤,心疼的我...哎~”
说着说着,张怡叹了口气。
“哼~别提那浑小子!一提我就来气!”白山脸色蓦地一沉,“要不是这混账小子一家,我们家歧儿也不会一走这么多额......”
刚说到这儿,白山突然住嘴了,偷眼一瞄张怡,暗道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一提到白歧的名字,张怡就愣住了,忽的眼眶就红了起来,嗔怪的扫了一眼白山,“我说你这人,嘴里怎么就没个把门儿的呢?又提这门子伤心事儿,哎~”
“也别整天说人家不是了,孙家那小子,这些年不也懂事多了?帮衬我们不少地方,不然咱们家可比现在清苦多了,你倒好,要么整天板着一张脸,要么直接把人轰出去!”
“还有那些邻里乡亲们,对咱家也都算关照了,你这倔脾气,就别老这么记仇了!哎~”
瞪着白山,张怡一句句数落着。
仿佛也知道自己失言,白山则闷闷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嘟哝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稀罕!”
“你还说?”张怡的声音立刻一提,眼眶变得更红了几分。
“不说了不说了!”白山连连讨好,略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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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知的是,白歧此刻正站在门侧,目光怔怔,看着他们。
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布设,还有熟悉的人。
在他眼中,这才短短三年多的时间,白山和张怡却比以往苍老了许多。
二人的脸上都多了好几条岁月侵蚀的纹路。
白山的身板也不再如当年一般挺直了,肩膀虽依旧宽厚,但腰身却有些佝偻。
以白歧的眼力,一眼便看出其左腿有暗伤,腿脚略有不便,但至少还算硬朗。
张怡的一头青丝,这些年也有些发白,柔和的面庞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显得异常柔美。
看着这二人,白歧的双眼,更加迷离,眼眶也微微红了起来,心中泛起阵阵刺痛......
木屋内......
如想到了什么,张怡红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也不知道歧儿他现在怎么样了,吃得好吗?又睡得好吗?还是已经......”
还没说几句,就开始抹眼泪,白山亦在一旁唉声叹气。
“放心吧!歧儿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猛地一握拳,白山认真道,随即咬咬牙,“我这就准备一下出去一趟,打几头野味回来,说不准歧儿啥时候就回来了,这小子嘴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