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地狱阎王的心地善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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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徐杰抚琴,奈何听琴之人心不在焉,没有去在意徐杰的琴技越来越熟练,也听不进琴声悦耳。

夏锐心中所想,依旧是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开口让徐杰去做一些事情。比如杀人?

夏锐心中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无理,有些过分。因为让徐杰去杀人,就是让徐杰去拼命,拿着身家性命去赌一些东西。夏锐知道徐杰兴许能成功,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不愿回家的夏锐,陷入一种纠结之中,欲言又止,却又心如爪挠。那龙椅好像就在前面,夏锐离那龙椅,好像就差了一步,差的这一步,好像就是徐杰。

夏锐把许多事情想得太简单,此时甚至觉得自己登基的办法,就是徐杰拼得一命去把夏翰杀死。

但是一切哪里有这么简单?且不论徐杰能不能杀死夏翰,就算徐杰在一众金殿卫中杀了夏翰,那皇位,难道就是夏锐的?

杀完夏翰,徐杰呢?徐杰该怎么办?难道徐杰用私仇的借口扛下所有人,然后满门皆斩,换得夏锐那虚无缥缈的克继的可能?

且也不论夏锐自私与否,夏锐似乎已然魔怔了,心心念念只有登基这一件事了。人多是如此,一旦脑子被一件事情完全占据,再也不谈理性。

好在,好在夏锐还是没有说出口,没有说出这个过分的想法。因为夏锐也知道,徐杰不是他的下属,也并非他的心腹,也没有受过他还不清的恩情。夏锐最多只能如刚才那般旁敲侧击,而不能直言说出这个要求。

若是徐杰想要权倾天下,想要那些什么万人之上。夏锐还能继续往下说,奈何徐杰不要这些。至少在夏锐面前的徐杰,口中说的是不要这些。

琴音夏锐听不进去,却有人听进去了,一个少女出现在不远处,一脸的不爽,鼓着腮帮子怒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爷爷锯木头都比你弹得好听,大半夜的,干嘛不能放过我的耳朵啊?“

徐杰听得话语,也不生气,若是旁人说这话语,徐杰必然要与之争执一番,因为徐杰如今弹琴虽然不是登峰造极,但也算是中上水平,奏的曲子虽然不能动人心魄,但也算得上悦耳。但是这小姑娘的话语,徐杰倒是也反驳不了。唯有笑道:“还请老虎妹妹指教。”

徐杰若是抬杠,这老虎小妹妹必然要蹬鼻子上脸与徐杰好好说道说道,但是徐杰这般的谦虚一语,倒是让小老虎心情大好,走近几步,一副老师模样,指点之下,说道:“你这里摁下去的时候啊,先要轻起瞬间,再使劲摁住,如此音节就会颤抖,尾音便好听,如人心的颤抖,情绪上的升华。你可懂得?”

徐杰连忙照做,连连点头:“懂得懂得。”

”嗯,孺子可教也!“小老虎一手负在后面,一手悬在半空,微微后仰,点头。大概是学来的做派,学得十足的像。连带这句”孺子可教也“,显然也是学来的。学的对象就是雷老头子。

这般的模样,徐杰差点笑了出来,忍了忍,又道:“老虎妹妹,我再奏一曲,老虎妹妹细细指点一番。”

小老虎装作一副不耐烦,口中却道:“三更半夜的,若非我心情好,才懒得指点你。”

徐杰坐正了一下身形,口中随意说道:“老虎妹妹,我叫徐文远。”

“我知道你叫徐文远。”

“你可以叫我文远哥哥。”徐杰话语随意,眼神却看向了小老虎。

“我才不叫你文远哥哥,我的脸现在还疼呢。”小老虎同学脸上都是作为老师的傲娇。

徐杰嘿嘿一笑,开始弹那一曲《阳关三叠》,听了太多遍,所以也是最早学会的。能哼吟的曲调,学起来就少了许多麻烦,至少记曲谱就会简单许多。

此时的夏锐,终于还是起身,拱手说道:“文远,我明日再来寻你。”

徐杰点点头,夏锐就这么走了出去,夏锐大概是觉得无趣,又想起了点什么。

徐杰看着离去的夏锐,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在多想一些,若是夏锐真的成了皇帝,不知道这江山社稷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转过头来,徐杰又笑了笑,当年的夏乾,一口气葬送了五十万大军,这天下不也好好的?

兴许没必要杞人忧天。

随后心中再想的,便是如何帮夏锐登基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实在不是那么简单。怎么扳倒夏翰?

这个问题或许可以变成怎么让夏翰获罪,让夏翰做些难以被原谅的事情。

徐杰心中在想,耳中却传来:“文远哥哥,你瞎弹的是什么曲子呢?”

徐杰陡然回过神来,连忙定了定心神,认真抚弄着琴弦,却又嘿嘿在笑。

九月,该是徐杰结婚的日子了,这几天徐仲与徐老八里里外外忙前忙后,吹拉弹唱的,酒水吃食的,人情送往的,这些都不需要徐杰操心。

甚至两家人的沟通之类,也轮不到徐杰过问分毫。结婚的事情,徐杰完全插不上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正要结婚的两人,却完全没有要准备的事情。

甚至徐杰也不能到欧阳正的府邸去,听说结婚前这段时间,两个新人若是相见,是不祥的事情。

衙门里的人,只要见到徐杰,都要提前恭喜一两句,对于衙门里的人来说,自家的主官娶了当朝首相的女儿,并非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喜事而已,甚至也代表了这些人的前途。

徐杰的平步青云,对于这些人来说,也就是未来的仕途,未来的地位。

兴许真如欧阳正所言,多大的能力,往往就是多大的责任,许多责任并非主动担负的,不知不觉就会到身上来。就如这个衙门里的这些人,人人都在抬眼看着徐杰,等着徐杰步步高升。

衙门里许多文书之类的小官,当初七品八品,如今大多升了些品级,也还不过是撮尔小官,这些人大多是徐杰从别的衙门调过来的,在原来衙门里,也大多是不受人看重的官员,如今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办起差事来,个个精神抖擞,再繁重的差事,也从无一句怨言,即便是连续彻夜伏案不眠,写着那些枯燥无味的案件卷宗,早晨依旧是笑意盈盈。出门去,若是碰上了往日那些同僚,也是受尽了羡慕,在别处办差,只要旁人一听是缉事厂衙门派过来的,立马礼遇有加。连带家中的门庭,也开始热闹起来。

归根结底,就是日子有盼头了。这些盼头,都是徐杰给他们带来的。

旁人的这种盼头,在徐杰身上,已然就是一种压力。许多人指望着徐杰吃饭,指望着徐杰的未来,将来这些人,会不会都要大失所望?

阳光正好,秋高气爽,徐杰坐在院中的一张躺椅上,旁边小板凳上坐着徐狗儿,小案几上有许多吃食茶水,徐狗儿吃喝不停,十七八岁的徐狗儿,好似一天到晚都是饥饿状态。

地上堆着一大堆卷宗,徐杰慢慢看着,身后还有一个官员,官名是缉事厂参事,六品,名叫杜知,四十岁出头,进士出身,原来是刑部的小官,而今已然是缉事厂的中流砥柱。

徐杰认认真真看着,看完一卷,说道:“此人便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人人都不易,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这场大案,牵涉之人太多太多,缉事厂本就是严酷的衙门,衙门里的这些官员,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年无权无势之辈,如今办如此大案,犹如积压在心中几十年的怨气,一朝喷泄而出,倒不是说有多少公报私仇,就是一种终于能真正办事的想法,如此也就显得事无巨细,另外一个词形容,也是兢兢业业、认认真真,有一种要证明自己能力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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