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整个王家上下只剩下了王连石自己,从几个月前回来开始,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从来都没出过房子。
他反复在曾经自己的三个孩子生活过的房间中徘徊着,想要找寻点以前那种家的感觉,不至于自己太孤单。
突然,一群不速之客出现在别墅院子门口,看着他们衣服上,帽子上一个个的警徽,守在周围的保镖心一凉,他们虽然仗着王连石的名字没事平时坏事儿没少干,但警察他们还是不敢惹的……
“把门打开!”那为首的正是程睿航,只见他今天很少见的穿了警服,一身笔挺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更平添了几分英气!
院子里的几十个保镖面面相觑,无奈之下,距离门口近的人打开了院子门。
程睿航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从站位和着装上,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的职业,一群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主儿,他根本没兴趣去理。
大踏步的走到别墅门口,他下意识把手搭在门锁上,轻轻一扭,意外发现门竟然没锁,是虚掩着的,这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来这王连石应该早就知道他来,一直在等他!
即便是这样,程睿航还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便拉开门走了进去,身后一群穿着各式警服的人也跟着进去,一个个都板着张脸,彼此间很少说话,看样子,应该是来自各个不同部门的,相互还不怎么熟悉。
刚一走进去,程睿航就觉得眼前一黑,和外面完全是两个极端,外面阳光明媚,这里偌大的空间却暗的阴沉!
双眼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他才依稀看见客厅当中那道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王连石!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王连石沙哑的声音便兀自响起,“程队长,你比我预想的要晚了一点……”
说着,王连石控制轮椅转过身,看着眼前黑压压一大群人,眉毛一挑,嘴角泛着笑意,“呦,人还真不少,自从那几个孩子走之后,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闻言,程睿航心里一阵难受,但当他看清王连石整个轮廓的时候,彻底被吓了一跳,他上次见到王连石,还是上次在那地下室当中,这才短短的几个月过去,本来就就不算胖的王连石,竟然瘦了一大圈!
深陷的眼窝,干枯暗黄的皮肤,整个人憔悴到了一定程度,现在的王连石称之为骷髅都不过分!
“王老,您怎么变成这样了?”程睿航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连石,他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眼前的这位老人究竟是经历了多大的内心折磨和心里压力?
谁能想象的到,纵横了大半辈子的王连石,晚年竟然落的这么个下场!
王连石摸了下自己的老脸,无所谓的笑了笑,“老了呗,身体各方面也跟不上了,唉……真怀念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一口气一块抱着他们三个,楼上楼下能跑半个多小时,现在……人不在了,身体也不行了……”
从程睿航他们进门开始,王连石三句话没离开过自己的死去和远走的孩子,可见这些东西,已经成为了老人的执念。
只见程睿航咬着牙一狠心,握紧手中的搜查令走到王连石面前,往他面前一举,“王老,这是搜查令,我今天是来……是来……”
“是来查封我家的吧?”王连石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表情看不出一点变化,不知道的还以为正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您……您都知道了……”程睿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管王连石有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至少程睿涵是没有亲眼见过的,不过毕竟,军令如山,上面的决定,自己无法改变。
王连石转动着轮椅来到窗户边,“嚯”的一下猛的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把原本黑暗的空间填满,这让刚刚才适应黑暗的他们,不自觉的用手挡住强光的照射。
很快,瞳孔又调整了过来,看着巨大的落地窗旁边的王连石,程睿航环顾了眼四周,发现屋里所有的一切都和他们当初走的时候,几乎一点没变,甚至桌上的还装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都落上了灰尘,他记得很清楚,那杯红酒是当时王泽森喝过的,没想到一直被留到了现在。
这几个月王连石一直没让佣人打扫屋子,这里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让任何人去碰,包括他自己!
用他的话来讲,因为这里……有他们的味道……
“程队长你过来一下,哦对了,让你的那些同事们自便吧,这里……我正好也不想住了,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我不想再去触碰,不想……”说着,王连石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任由阳光炙烤着,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可他却是通体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