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聂家那个不受宠的小姐吗?”
“是啊是啊,之前跟萧家订婚的那个,听说聂盛对她很刻薄呢……”
“到最后才知道,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昨天还看见刘敏回来拿行李呢,跟一个男人,带走了青青。”
“哎?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情杀啊?”
“很有可能啊,毕竟刘敏那个人,那么刻薄……说不定老聂一倒霉,就找着下家了。”
聂云君听着耳边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走到了担架前。
伸手去拿那块白布的时候,手指还是止不住的发抖了。
怎么也想不到,最终会是这个结果收场。
白布揭开,聂盛的脸映入眼帘,他面色苍白,已经毫无血色。双目紧闭,气息已绝。
脸上被血糊了一脸,头发凌乱的堆在头上。
聂云君的眼泪落下来,她捂着嘴,颤抖出声。
楚晋炤扶着她,抬了抬手,担架就抬上了救护车,开走了。
一名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聂云君,“你是?”
“我是聂云君。”聂云君擦掉脸上的泪水,在看见警察脸上的茫然神情时,又补充道:“是聂盛的女儿。”
“哦~”警察点点头,“你跟我来一下,有些情况需要跟你说一遍,还需要你跟我们做个口供。”
“好。”
——
录口供就在车内,简单的陈述之后,聂云君也大概知道了聂盛的死因。
因外伤致命,昏迷多时,最终因失血过多身亡。
警察:“你父亲大约是凌晨时分死的,现场房间内,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我能问一下,当时你在哪里吗?”
聂云君说出了楚晋炤别墅的地址,“我两个月前带着弟弟去灵应岛养病,昨天才回来。现在能确定凶手是谁吗?”
“嗯。我们调过别墅周围的监控,发现昨天刘敏在下午时分回来过,当时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我们现在已经在追捕凶手,希望能早一点逮捕归案。”
聂云君点点头,“辛苦你们。”
聂家的宅院已经被封锁,成为了命案现场。
聂云君和楚晋炤也没有多做逗留,做完笔录就离开了。
刘敏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暖城,就被警察抓获,猥琐男也一并被抓获。
医院里,聂云君推开太平间的门,就看见身穿一身黑衣,站在聂盛尸体前哭泣的聂青青。
听见声音,聂青青转过头来。
看见是聂云君,又将头转了回去,默默无言。
聂青青的脾性,在某一方面跟刘敏极其相似,她对聂云君,也从来都是看不上。
一旁的看护走过来,将一张照片递过来,“这是帮他换衣服的时候,从他的衣服里掉出来的,你们是他的女儿,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聂青青扫了一眼,气呼呼的:“这照片不是我的。”
那上面的女孩不是她,抱着女孩的女人,也不是她妈妈。
聂云君伸手接过了照片,端详着上面的三个人。
聂盛恨极了母亲,所以,在母亲死的那年,就将母亲的所有东西一把火烧了,聂云君从未看见过母亲的照片。
这么多年,聂云君渐渐的已经有点忘记母亲原本的样子了。
照片上的女人正值青春芳华之际,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即便是素颜朝天,也是灵动惊人。
那个时候,应该正是她嫁给聂盛不久之后。
新婚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怀里抱着她与丈夫的第一个孩子,相机定格下的那一刻,她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那个时候她不会想到,正是她倾心爱慕着的男人,不仅没有给她想要的一辈子幸福,反而成为了最后将她推入万丈深渊的罪魁祸首。
聂盛对于母亲的恨,是聂云君所不能理解的。
“这是从他贴身的口袋里找到的,缝在心口的位置,我想应该是对他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吧。”旁边的看护说道。
聂云君将照片递给了看护,“麻烦您,还是将这张照片,和他的尸体一并烧了吧。”
他既然想带走,那就带走吧!
母亲已经死了,他也已经死了,上辈的恩怨,她一个晚辈,不想再追究那许多。
她只想照顾好小至,让他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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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悄然而逝。
不过转眼间,又过去两年。
阳光明媚、清风微拂的三月暖城天,是最舒服最惬意的时候。
聂云君怀里抱着一个一周半的奶娃娃,戴着太阳帽走出了大门。
院子里,楚晋炤正提着东西开了后备箱,将东西放进去。
聂云君走过去,“东西都带好了吗?”
楚晋炤放好东西直起腰来,回头看她,“都带好了。”
两年的时间,他们已经结婚生子。
怀里咿咿啊啊的奶娃娃,正是聂云君一年多以前,生下的第一个孩子。
楚甜甜。
楚晋炤给取的名字。
自大生了甜甜,楚晋炤就一直缠着聂云君,坚持不懈的要让她,再给生一个女儿,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蜜蜜,楚蜜蜜。
聂云君被他逗乐了好几次,而敢笑话他的下场,就是被抓到床上,狠狠的折腾一番。
聂云君吃了几次亏之后,就知道了,在他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再也不敢笑话他了。
今天,是聂盛的忌日,他们要去墓地祭拜他,顺带去看一下母亲。
墓地在靠海的陵园,海边微风涩涩,常青树在海风之中,枝头摇摆。
墓前,康乃馨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聂云君将甜甜给了楚晋炤,自己蹲下身子,倒了三杯酒,一一在墓前洒下。
“两年了。”她叹了口气,“时间过的可真快。”
以往的种种,如今回想起来,总觉得恍然如梦,儿时的记忆也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遥远那么长,让她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不真实。
聂云君抿唇笑了笑,“小至现在好多了,他去做了模特,现在是公司的首席模特。虽然还是不大爱与人交流,可相比较之前,真的已经好了很多。”
“这是您的外孙,甜甜。她一周多了,长得很像我。”
两年的时间,很多东西确实都释然了。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确实。
在墓地呆了半个小时,祭拜了二老,聂云君他们返程。
路上,接到小至经纪人打来的电话,说是小至走台的时候扭伤了脚,现在在医院里。
楚晋炤又将车开到了医院。
病房里除了小至的经纪人,没有其他人。
小至的脚打了石膏,正在打点滴,他们进来的时候,小至手里正端着甜点在吃。
看见聂云君,小至吓了一跳,忙将甜点收在身后,咽了口唾沫,“姐……”
他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了沟通障碍,就是有的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心智在一点点的成熟,人也越发变得清秀沉稳。
聂云君不许他吃太多甜食,所以他每次都是偷偷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