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外面气温很低,陆灼当即决定留在洞中过夜。
地表冷风呼啸大雪纷飞,地下洞穴中却是另一幅场景:《赤焰诀》形成的火焰挂在洞顶,洞壁的白霜融化不见,变成微微泛着潮气的黑棕色土石洞壁。洞穴内布置得十分温馨,一张红木大床摆在一边,中间安放着圆桌和圆凳,甚至在另一边墙壁边还摆了一个花架,上面有一盆开花的灵草,墙壁上还挂着一副山水画……
——这些全都是陆灼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的。
陆灼在桌边正襟危坐,陆小天则趴在陆灼怀里,亲昵地搂着陆灼的脖子。
“……总之,你曾经是我的灵宠,我死了之后你就住在这里,后来遇到了我儿子,就跟我儿子签订契约了?”陆灼眉头紧皱,缓缓道。
在他旁边,全身赤、裸,仅用一件小衣服遮住关键部位的男子像个温顺媳妇似的跪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认真而又诚恳地点了点头。
“当时情况危急,不得已才签订契约的……但这只是暂时的,我现在就和他解除契约……然后跟你……跟你……”
陆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某人:“也好,你就滚回地下睡觉去吧!”
“唉?!”火罗鲛愣了一下,连忙摆手道,“不、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跟你——”
陆灼摸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陆小天的脑袋:“儿子,这条鱼咱们不要了啊,爹爹给你找更厉害的灵宠。”
“哎——?!”陆小天一脸不情愿,“不要嘛爹爹,他可厉害了……能变身呢!我想让他教我法术!”
陆灼道:“但是人家不想做你的灵宠啊,咱们不能强人所难。”
陆小天疑惑道:“什么叫强人所难?”
“就是我们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陆小天摇头晃脑想了半天,似乎是明白了,于是转向火罗鲛:“对不起啊,我不是想‘强人所难’你的……你要是想走就走吧……”说着小手在半空划了几道,似乎是《驭兽诀》中解除契约的法诀。
“不是啊!玉瑾子!你听我说!”火罗鲛连忙阻止小男孩继续施法。
陆灼依旧皱着眉。
火罗鲛大叫:“陆灼!”
“干嘛?”陆灼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下个时刻,却被对方抓住了手。
“我不想走,我想做你的灵宠。”
陆灼微笑望着他道:“把你的爪子拿开。”男子像被针扎了似的,连忙收手。
“跟我儿子签订契约是抬举你,既然你不愿意……”陆灼又看向陆小天:“儿子乖啊,这条鱼咱们不要,快点解除契约。”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做陆小天的灵宠求你不要解除契约!!!”火罗鲛闭着眼睛大喊。
陆小天立刻眉开眼笑了:“爹爹,他愿意做我的灵宠,让他留下吧……求你了!”
陆灼表面上慈爱地揉了揉陆小天的脸颊,陆小天以为他同意了,便欢呼着从陆灼身上跳下来,围着火罗鲛打转。
火罗鲛心里松了一口气,强笑着跟陆小天玩,眼睛却不住地往陆灼所在的方向瞄。
火光忽闪,少年精致的侧脸显得明暗不定。那人眉宇间仍透着稚嫩,肃然的神情却跟记忆中那个温雅如玉的人一模一样。
他看得愣了神。直到对方转头,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望向他,他才连忙垂眼,耳朵根隐隐发烫。
陆灼一直在思考。白天他循着陆小天的声音找过来,飞到半路听到地面有打斗声,似乎是两个人遭遇了一群巨狼。他虽然好奇那两个人是如何进到秘境中来的,却由于急着找儿子,故而在发现自家儿子并不在其中之后,就径直飞走了。后来终于在这个洞中找到了儿子。
据陆小天讲,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要对陆小天不利,而孔良也在这秘境中,似乎在寻找陆灼。陆灼如今已经收集够了给“混沌”补充能量的灵气,却依旧没把握在正面对上金元境九重的孔良之后还能平安逃脱。
——况且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家伙突然跑没影了……等等,自己也没对那个家伙抱有什么期待……
总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却要面临不容乐观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