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宏以为他把长宁嫁给我就是掌控了我的人,这是他的愚蠢!我这辈子,从未想过娶云轻以外的女人,当初我几乎立刻就要抗旨,但是云轻拦住了我,她不想因为她,而让我成了一个抗旨不尊的罪人,可是她又何曾知道,我的心早就给了她,又如何去接受另外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抱着目的来到我身边的女人?”
白易之苦笑一声,脸上因为回想到云轻柔和了许多。
“但是圣旨已经接下,无法,成婚的当日,我始终没有办法踏入新房一步,最后,我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白墨冉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我进去与她喝了交杯酒,然后便熄了灯,可是熄灯之后代替我的,是我的一个死士。”白易之在说这话时,面容无比的冷酷,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一丝的罪孽。
“那之后……”白墨冉无比震惊,她不敢相信,父亲竟然能够为了母亲做到这一步!更不敢相信,他会对一个皇室的长公主用这样的方法,一旦被发现,那后果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之后?之后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日都是如此!这么多年来,我与她做的最亲密的事情就是拥抱,即便是这样,我都会觉得难以忍受!”白易之说这话时,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说什么!”
骤然间,一道尖锐的嗓音在这空荡的密室中响起,久久回荡在长廊里,听得人心发慌。
三人在听到这声音的主人时,心里齐齐一惊,霎时转过头去,就见到一脸惨白的站在通道旁的长宁和白婷兰。
他们刚刚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关上暗室,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暗室的机关,所以就这么走了进来,只是书房外面不该有重重的暗卫把关吗?怎么会让她们这么轻易地进来?如果是这样,她们的后面还有没有别人?要是让其他人看到和暗室里的景象,右相府的结局不堪设想!
“白易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长宁就好像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人一样,直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认识他。
只不过一些时日没见,她的头发有大半都已经发白,只有稍许的黑发穿插在其中,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诡异。
对于她的出现,白易之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会儿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你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白易之从云轻身边的玉石地上站起来,毫不客气的看向她。
“白易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长宁还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执着的看着他,仿佛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愤怒。
“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会让你污了云轻一丝一毫的地方!”白易之见她无动于衷,心里的怒火更甚,甚至一把将她推开,长宁受到他的推力,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在跌在地上的时候眼睛还是盯着他,再次问了一遍。
“白易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白易之这下子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站在长宁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如同过去的许多年,她这边冷冷的轻蔑他、威胁他一样。
一种报复的快感在他的心中渐渐地滋长开来,白易之倏地笑了,他看着长宁,笑的很得意,笑的很嘲讽,最后笑意尽去,只留下一抹冷凝道:“你真的想要知道?”
长宁没有说话,眼神执拗,已经代表了她的回答。
“那好,我今日便亲口告诉你,打从你嫁入右相府的那一天起,我与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至于你那三个孩子……”白易之顿了顿,眼神扫过还呆愣在暗道旁的白婷兰声音冷漠无情,即使是白墨冉,在此时听了也觉得无比残忍。
“你那三个孩子,皆是你与我那死士所生,只可惜,我那死士在一年前便已经不幸去世了,也因此这一年,我便也只能让你独守空闺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至少不管如何,你这三个孩子,我也没有半分亏待,哪一个我又不是视如己出?你该庆幸,她们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不然我怕她们也会落得和阿冉一样的待遇!”
“你无耻!”
白易之每说一句,长宁的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一下,眼睛里一点一点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受伤。
直到他最后一句话说完,长宁就像是被压制到了极点,一下子爆发了。
她从地上迅速地爬起来,“啪”的就给了白易之一个巴掌,又快又狠又准,没有一丝的手下留情。
“白易之,你……你!”
长宁在打了白易之一个巴掌后,仍然不够解气,抬起手又要挥出去,却在挥出去的同时,心口压抑不住一股血腥的流动,嘴一张,竟是喷出了一口的血来!
白易之正好站在她的对面,躲闪不及,她的血便溅了他一脸。
“母亲!”白婷兰在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一下子就来到了她的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还是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
“白易之,你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你口口声声说当年娶我是不得已,那些都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长宁借由着白婷兰的搀扶总算是站稳了身子,她重重的喘息了几声,看着白易之笑的疯癫。
“你若当真狠了心,就算是云轻劝阻你又如何?就算是皇兄勉强你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的懦弱!你怕你一旦抗旨,你的家人会因此受到伤害,你的仕途会因此不保,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所以你不得已,只能遵旨,但是你却同时伤害了我和竹云轻!”
“没错,我从小就在宫中长大,贵为长公主,从来都不会有人对我说‘不’,所以这种霸道蛮横的性子一直深入到了我的骨子里,可是我长宁纵然有千般不好,但是有一点我是绝对不会勉强人的,倘若你当时只要说一个‘不’字,我绝对不可能勉强自己嫁给你,这是我身为东临皇室的自尊!”
“可是……可是你却将我的一份真心给践踏到了泥土中,甚至还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我!白易之,我以为,十几年了,就算是一个仇人与你相处这么久,也该能有几分怜悯之情了,但是到得现在,你把我究竟当做了什么!”
长宁说完这一番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个没忍住,又吐出了一口血,而后居然一发不可收拾,身前的衣襟都被鲜血给染红了。
“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唯一的一个亲人了!”白婷兰顿时慌了,她不断地用自己的袖子给长宁拭血,但是却抵不住长宁吐血的速度。
“长宁,若是你当初没有害云轻,或许……”白易之看见长宁这幅样子,眼神闪烁了几下,语气终于有些软了下来。
“白易之,不管你信与不信,竹云轻的死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长宁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但尽管这样,她还是咬着牙吐出了这句话。
“就算是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也是因为你们皇室的原因,才让她落得了现在的这个下场!”白易之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冰冷沉硬。
“易之……”长宁突然落下了泪来,她看着他,神色哀伤中带着祈求,“易之,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我也不想计较了,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就听我对你说一句话?”
“你要说什么?”白易之终于对他投射去一眼施舍的眼光。
“你离我近些,我不想旁人听到。”长宁的声音愈发虚弱,与此同时,白婷兰再也扶不住她,只能顺着她倒地的方向讲她慢慢的扶下。
白易之皱了皱眉,不知道长宁为何才短短的时日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幅鬼样子,思量了一下,还是依言蹲下了身子靠近她。
一直旁观的白墨冉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在她的心底徘徊。
也就在她迟疑的那一刻,她的眼前兀的闪过一抹刺眼的白光,她的眼睛受到光线的刺激下意识的闭上了,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她便看到那道白光的始作俑者——一把锋利的刀刃,已经深深的刺到了白易之的胸口上。
白墨冉霎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因为连心蛊的关系,心中亦是一阵剧痛,但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她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的一个箭步上前,狠力的一挥袖,长宁就被她震怒下的力气打到了墙上,“噗”的又喷出了一大口血。
尽管已经这么狼狈,她还是在笑,笑的疯狂,“白易之,我本来是不想这么对你的,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父亲!”白墨冉走到白易之的身边伸手扶他,手不住的颤抖起来,连带着声音也有了颤音。
“阿冉……”白易之感受到她的害怕,无力的对她笑了笑,“我大抵是不行了。”
“不可以!”白墨冉厉喝一声,面色愤恨道:“你欠了我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在你没有还清你欠我的债之前,你不可以走!”
“阿冉,这是天意。”白易之看着她,目光慈爱,就像很多年前一样,语气温和道:“这是我欠长宁的,今日我还清了,等我遇到你母亲的时候,也好了无牵挂的和她团聚。”
“到得现在,你居然还想着她!”长宁原本不清晰的意识在听到白易之这句话时又醒转了过来,她失神痛哭道:“白易之,你没有心!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是冒着什么样的风险来看你?只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可是你……”
“长宁,不管你我过往恩怨如何,这一刀,我便当做还清了,但愿来生,你我二人再不相遇!”白易之说完这句话,意识渐渐地开始模糊起来,身体遵从了内心深处的欲念,拖着他慢慢的爬到靠近云轻的寒石旁。
不管白墨冉再对他说什么,他都再没有反应,只是拉着云轻的一只手说着过去,他和云轻的那些事情。
“云轻,当初朝中诸臣之间斗争最厉害的时候,我曾问过你,要不要做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可你说不要,我便为你放弃了争夺皇位,可是我后悔了!若是我当初知道,放弃那个位置的代价是付出你的生命,我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你!”
“云轻,你看那件龙袍,是我让人精心绣制出来的,还好看吗?虽然我现在不是皇帝,也不可能再坐上皇位,但是我要让澹台宏明白,当初他的决定是有多么错误!很快,我就会让他明白,他当初的所作所为,错的有多离谱!”
“云轻,你看到了吗?这墙壁上的雕刻,那个街道,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那时候的你啊,连要用银子买东西都不知道,我在旁边看着,想要看笑话,却不知道,这一看,就是我的一生。”
他说着唇边漾起了一丝笑意,而后缓缓的俯下身,在阴暗的陵墓里,穿过二十几年的光阴,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盈盈向他走来的少女,唇边一丝浅笑,似乎凝了最纯净的日光,暖了满心。
云轻,你在奈何桥那边等急了吧?等我,我来了。
白墨冉心口的剧痛在那一刻突然消失了,她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半响都没能接受这个现实。
“父亲?”白墨冉试探性的唤了一声,见白易之再也没有了半点的反应之后,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了,却再也流不出半点的泪水。
“父亲……”
她走到他的身边,手覆上了他拉着云轻的手,然后紧紧的,紧紧的将他们的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父亲他一生清廉不阿,最后却为了让心爱的女子葬于最华丽的陵墓,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谋逆。
她以为今日与父亲的相见,会是所有一切美好的开始,却不料这将会成为她所有噩梦的开端!
“东临皇室,欺人太甚!”
白墨冉在寒石旁呆了一会儿之后,语气沉冷带着滔天的愤怒。
白婷兰在这时敏锐的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趁着白墨冉和秦夜泠都没有回过神的时候,果断的放下了早已断气的长宁,飞快的跑出了暗室。
她今日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尤其是现在,她在知道自己不是白易之的女儿之后,白墨冉更加不会放过自己,她再继续留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夜泠,拦住她!”白墨冉本欲追上她,谁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刚刚的情绪波动太大,还是其他什么,脑袋一阵阵的发晕,让她几欲站立不稳,只能作罢。
秦夜泠担心她的情况,但也知道万一让白婷兰逃离这个暗室后的严重性,只能听从她的话,很快就追了出去。
暗室中,白墨冉缓缓地蹲下身来,看着竹云轻和白易之两个人发呆,心里却出奇的冷静,许是方才愤怒太过,发泄了她大半的情绪,现在她脑中想的,却是以后如何。
她突然想起来三个月前师父让蓝沁亲手送来的那个锦囊,说是让她在紧要关头,或是迷惑的时候再打开,当时她还嘲笑师父什么时候也有了做神棍的潜质,现在想来,应该是师父早就料到她会有今天。
在这一刻,她其实心里是有些怨责的,怨师父明明早就知道这一切,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发生,却依然瞒着自己,眼睁睁的让她承受这样的苦痛。
但是她也知道,若是师父但凡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泄露天机,那么他必然会受到天谴,那也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她从自己的腰间解下那个锦囊,自从她拿到这个锦囊之后,她就一直随身将其带在身边,因为他知道,师父不会做无用功,他既然将这东西给了自己,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锦囊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纸上也只写了孤零零的一个字,却让白墨冉不甘的蹙起了眉头。
那个字是:忍。
师父是在提醒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吗?忍,她已经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现在,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有了可以手刃皇帝的理由,可是她为什么依旧要忍?
恰巧这时前去追人的秦夜泠也折了回来,白墨冉在见到他空手回来之后,明显很是惊讶。
“你没有拦住白婷兰?”
“我刚刚追到暗道的中间位置时,就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朝着暗室靠近,而且那人的武功修为不亚于我,等到那股气息再离去的时候,白婷兰也跟着消失不见了,想来是那人救了她。”
秦夜泠神色凝重,那人显然是料到他不便追出书房,所以很是猖狂的携着白婷兰直接从书房的正门出去了,引起了大批护卫的追击。
“阿冉,我们得赶紧趁着现在,将右相和长宁扶到上面去,不然等到那些护卫回过神来到得书房,看不到他们,那就不妙了!”
“好。”
白墨冉很快应道,然后弯下身子,对着云轻和白易之轻声道:“父亲,母亲,阿冉向你们保证,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的分离,请你们谅解。”
说完,她慢慢地分开了白易之握住云轻的手,然后扶起他,把他交给了秦夜泠,而她自己则去扶长宁。
秦夜泠看着她这样的安排,不知想到了什么,即使知道不应该,眸底还是闪过一抹愉悦的色泽。
两人在将白易之和长宁带出暗室后,秦夜泠将白易之放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而长宁插入他心口的那把刀,还原封不动的插在他的胸口,这也方便了他们的布置。
白墨冉将长宁的手掰开,握在那把刀上,然后将她放倒在白易之的旁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冉,我们走吧,已经有人往这边靠近了。”弄好这一切,秦夜泠就感应到一大批的暗卫正在往回赶来,不敢有丝毫松懈。
白墨冉点了点头,再次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白易之,再次让自己蜷缩到他的怀中,任由他将自己从屋内带走。
“阿冉,你……”直到秦夜泠把白墨冉带回了她的房间,白墨冉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秦夜泠见她这幅平静的样子,心中反倒是不放心了。
“夜泠,我没事,你先回去吧,你那说不准也会有多少眼线在盯着,你要是晚回去一分,危险也就多一分。”
白墨冉感受到他担忧的情绪,主动开口撵人。
秦夜泠听到也不再多言,他知道她是想自己静静,他也不便再多留,只是临走前,还是和绿绮秋霜特意关照了下。
“姐姐,姐姐。”就在白墨冉愣神的时候,永乐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转过身,就对上了她一双纯净无垢的眼睛。
“永乐,你没有舅舅了。”白墨冉看着她,目光哀伤,看的永乐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继而又挂上了一个更大的笑容道:“我有姐姐。”
白墨冉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妖孽的投胎转世,但是我知道,就算是妖孽,你也是个好的妖孽。”
“只是,永乐,我不知道明天天亮过后,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祖母她近些日子以来身体本就不好,这次若是再受了父亲的刺激,我怕她……”
“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姑姑,失去了父亲,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若是祖母再一走,在这世上,还有谁是我的依靠?”
“姐姐有我。”
永乐再次出声了,只是这次词语换了个始末,用的却出乎意料的准确,白墨冉也不计较她是怎么学会这些的,欣慰的将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声音很轻,带着对她前所未有的温柔道:“永乐,但愿你长大后能够平安快乐,只要有这些,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永乐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孩童的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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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晨,果真不出所料,右相白易之在书房被长宁所杀的消息传遍了朝野,甚至是整个京都,闹得一片沸沸扬扬。
传闻说,昨夜长宁假传皇帝旨意进入右相府的书房,袖中却藏有着利器,与右相一言不和便将其杀害,而她自己,也因为旧疾发作死于当场!
皇帝震怒,下令让刑部官员彻查此事,可怜刑部官员查了三个来月还没查出御花园事件的始作俑者,现在又多了一项插手皇家内部事务的棘手案件,每日都跟上刑场一样的哭丧着脸,刑部尚书更是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同时,皇帝让礼部给右相风光大葬,至于长宁,则是念在昔日情分上,依旧按照右相夫人之礼,白墨冉听闻之后冷冷一笑,这皇帝,偏心真的是偏到让人觉得无耻之极了!
昨夜不管是长宁插在白易之身上那把属于皇室独一无二的匕首,还是两人死时的姿势,还是长宁进书房时外面守着的那些明卫暗卫,都可以证明白易之是被长宁所杀,更何况她还有证据确凿的假传圣旨?但是到得现在,皇帝居然还打着往日情分的旗子让长宁得到如此宽待!
“软红阁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白墨冉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关心着软红阁的进展。
“回小姐,软红阁已经召集了各处的工匠、土匠、石匠等人都已经到达京都,在商量着掩埋暗室最好的办法,因为不能从暗室的入口处直接进去,所以要费上很大一番功夫,秦世子亦向神机楼请派了诸多的人手,想来已经所差无多。”
绿绮禀告着最新得知的近况,心中亦是有些着急。
“尽快,不能再耽搁了,两日之内,我要让暗室完全消失,不得有一丝一毫的疏漏,还有……母亲的安葬之地,一定要选一处山水极佳的灵秀之地,母亲她生前就喜爱山高水远,想必这样的安排她也是欢喜的。”
“是。”绿绮应声之后,又立即告辞去忙碌了。
白婷兰被救,她一定不会说出自己身份的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固然能够致右相府众人于死地,但对她来说,也百害而无一利,但是暗室的秘密是绝对瞒不住了,一旦被人捅到澹台宏的耳朵里,让人来右相府追查的话,那右相府便连一丝生机也无。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让暗室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这之后……白墨冉的眼底有狠厉的光芒浮现而出。
在她的前半生里,她从没有想过会如此痛恨一个家族一个人,但是方家做到了,方涵烟做到了!
师父让她忍,是针对于皇室,她听从师父的意见,更何况,想要颠覆皇室,谈何容易?需要长久的计划和打算,父亲为了这个目标,卧薪尝胆了十年,虽然他不知道父亲口中的“快了”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相信父亲的能力,她愿意等待着那个时机,也愿意给自己更多一点的时间,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可是对于方家,他就不需要这么隐忍了!从今天起,她要把方家加诸于白家身上的,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墨冉小姐,许久未见,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