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凌晨四点还有一刻钟的样子,扎克和露易丝早就停了‘血液交换’。
等待某件事情的结果,让两人的兴致受到的影响——昨天凌晨四点吃的苍蝇,希望今天能吐出来。于是,质量不高的‘血液交换’还不如不做。呵呵,是不是挺欣慰我们的吸血鬼至少还对生活中的某件事抱有质量追求~
反正是等着,露易丝翻着《神罚的该隐》,偶尔问扎克几个问题。一部分是关于书里的问题,一部分只是闲聊。
“我能感觉到相似性了。”这是闲聊,“伊莱和该隐的相似。”
“哦,你看到他分不清楚人类和自己的后裔的部分了。”
“恩~”露易丝笑着点点头,“你记得控血的练习方式,除了饥饿,还有个靠同族的血的暴食不?”
“非常不幸,我记得。”扎克耸耸肩。
“这个部分写到该隐累与天天寻找食物,于是他圈养了一群……羔羊。”撇嘴看一眼扎克,脸色不怎么好的摇摇头,“而我们已经知道这本书里的羔羊指的是人类。哎。”露易丝叹了口气,“该隐圈养了一群人类,靠这些人进食。但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自己的食物越来越少,直到一天,他的食物只有一个还活着,他困惑问自己还活着的食物,‘为什么你们的朋友都死了。’他的食物回答了,‘因为我饿了’。”
露易丝停顿了一会儿,看眼扎克,“这就是该隐才意识到,他在不经意间制造了个后裔。”露易丝翻着书页,“然后该隐对那个唯一活着食物说,‘哦,现在我饿了。’”露易丝又停顿了一会儿,看着书里接下来的内容,“之后,该隐离开了,去了新的城镇,找新的羔羊。”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
“吸血鬼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对么。”这是提问了。露易丝看着扎克等回答。
扎克想了一会儿,“如果你是想表达,吸血鬼总是从一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话,是的。”
“浪漫。”奇怪的评价从露易丝嘴里出来了,“但好累啊。”
“坚守在一个地方也挺累的。”扎克则只是笑着耸耸肩,“我试过~”
露易丝感兴趣了,“什么时候?”
“呵呵,当我在北国的时候。”扎克应该是想到了还算美好的回忆,“你可以想象一下,突然间我自由了。我不属于四个世纪前,还属于贵族的托瑞多。也不属于需要在联邦这个国家解决各种事务的十三氏族——隐秘联盟的一员。”扎克歪了头,“所有曾经限制我身上规则,消失了。我不需要在为了什么种族、氏族、联盟的原因,去维持特权、争取生活空间~”
“真·自由~”露易丝也笑了,“诞生在了无牵挂的时刻~”
“你可以这么说~”扎克一脸……舒适的点头,“然后同时美妙的一点是,我不在人类的体制中。”扎克笑着抬手,让露易丝能躺入自己怀里,“毕竟严格来说,我是从联邦非法越境到北国的,对北国的人口体制来说,我不存在~”
如果大家现在想到之前我们讲到一半的北国故事,说到茨密希信使克雷格在北国寻找扎克的难处,很好。但现在不是聊克雷格找扎克找的多辛苦的时候,我们不在乎克雷格,扎克才是我们的主角。
露易丝靠着扎克的身侧,手指在扎克胸前画着圈儿,“所以,你不需要遵守人类的人口体制?不需要出现的时候制造个身份,也不需要在离开的时候给社会一个‘此人已死’的交代?”
“是滴~”扎克心情不错,“我只用,呵呵,随性~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任何利益需求,我可以成为随便我成为的人,如果我发现一个角色扮演,呵呵,不好玩儿,我就走掉,开始一个新生活。”
听起来非常让人向往不是么,要是我们也能做一样的事情就好了。不过也别忘了这个话题的开始是什么——
“然后有一段生活,你不想离开。”露易丝靠着扎克胸前的头扬起,看着扎克,符合此时此景的‘威胁’——“如果是因为一个女人,我就咬你~”
“呵呵呵。事实上,是关于一个男人。”扎克很满意露易丝在瞬间怪异的眼神,这种情侣之间玩笑还真是有意思……别在家尝试。扎克表情温柔的捋顺露易丝额前的头发,“是个男孩儿,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当时做老师的学校。不是什么,恩,好学校。是个,恩,我们当时叫做,‘预读’学校。”
“预读?”听到是男孩儿,露易丝的神色就正常多了。但到这里,只有疑惑。
“北国是个移民国家,所以有许多来自其他大陆国家的人去北国生活。成人还好,毕竟都是成人做出的决定,离开原本生活的地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但对孩子来说,这一转变非常困难。而这种预读学校,就是为这些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适应新生活的孩子准备的。”
听了解释后的露易丝已经完全丢开《神罚的该隐》了,看着扎克,一脸微笑,“我猜,你非常适合做这种工作~教孩子怎么适应崭新的生活~”
看啊,和心灵相通的爱人聊天,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
“我非常适合~”扎克笑着点头,“太适合。”然后脸上有了无奈,“以至于有一段时间,这个男孩儿把我当成他的真正家人。”
“哦~~”露易丝一脸温柔,“多暖的男孩儿~我打赌他是个非常温柔的孩子~”
“他是。”扎克侧了头,“而我必须要承认,很长一段时间,我有点沉迷于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
“这一定感觉很好~”
扎克看了眼露易丝,“我主持了他十岁的生日派对,我参加了他十六岁的成人礼,我见到了他二十岁时第一个女朋友,他二十六岁时的第一场婚礼时,我在旁边……”
露易丝的温柔脸开始往怪异的方向发展了——
“我在他家的地下室保姆他的孩子,三个月的婴儿,当他在法庭上和他的第一个妻子争夺监护权。我在树林里建造了他孩子的树屋,六岁,陪孩子玩儿,当他不断去本地酒吧见单身女人。我是那个陪他孩子度过十岁生日的人,在个废弃的矿场里,因为他正和第二任妻子吵架,忘了孩子的生日……”
“停下。”露易丝叫停了,看着扎克,“你在他身边留了多少年?”直接跳到了结尾。“不。”露易丝换了问法,“你在他的生活中,躲了多少年?”
“你听出来了?”扎克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