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鸾一愣,还沉浸在方才要强制被带去北郊大营的悲哀中,一下子被乔亦萧转移了话题的发问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回应,可碍于上下有别,他也不敢太敷衍或者置之不理,只得语气不佳的回道:“这……许是王爷隐瞒了什么吧,既然命令是皇上下的,那自然也是应当去的,而且,就算真是王爷隐瞒了什么,凭着他对小姐得感情,大抵也不会是什么伤害小姐得事,公子大可放心便是。”
看着他微微赌气的样子,乔亦萧虽然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无奈及哭笑不得。算了,随他吧,反正人他已经决定了,自然也不会更改,他接受不了闹闹脾气也正常,心中对方才那件事的担忧倒也微微放心了些,只要凌天珩不会伤害他妹妹,他也就不去管这些事了。待明天找个时间和乔安歌说说便好,这样的聚会她去看一看也不错。
可凌天珩这边却没那么轻松了,方才乔亦萧问他的时候他便有些心虚,那有些众多外来使者的宴会有多危险他是再知晓不过了的,若是可以,他自然是希望乔安歌连皇宫门都不要踏进去,可这事是他当初一手造成的,却也容不得他来反驳,坐在马车上,马车明灭不稳的烛灯下,凌天珩似乎还能听到昨晚在御书房的时候,父皇对他说的那些话。
“你说你都已经查清楚了?”庄重华丽的宫殿里,那坐在上位的人严肃的皱了皱眉,显然对站在台下的凌天珩的话带着两分质疑,当初他察觉出那乔家千金的不同之处的时候,便以提亲为由接近她,调查她,如今快一年过去了,他却来同他说一切只是误会?只是他以往想错了?虽然他也不希望那位高权重却又很是清廉的丞相真的有包藏祸心的嫌疑,可若是一旦有,他也是毫不姑息的。
“是的,儿臣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之前在北郊大营的时候,她就对伦列国的事丝毫不知,甚至连有个叫伦列国的国家都不知道,之后查访这件事的时候,无论实在锦州还是在其他地方,她都不清楚伦列国的存在,直到去了渠城儿臣才完全确认,她虽然是会伦列国的语言,可对伦列国得其他事丝毫不清楚,再加上这么久以外的调查,儿臣确定,她与伦列国没有半分关系。”凌天珩站在下面,语气恭顺得说道,可心里却带着两分悔意。
若是当初他没有自作聪明的将此事上报给父亲,更没有不去调查清楚就怀疑安歌,他现在又何须费尽心思的去证明安歌的清白,更甚至心中彷徨不安,如今他和安歌也算是两情相悦了,他很清楚乔安歌在他心里意味着什么,若是哪天它知道了此事……他心中一疼,有些不愿想的摇了摇头,却正好落在了皇上眼中,自看他这幅样子,想必真的动情了?所为日久生情,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带着乔安歌一起,只怕不生情才怪了。
虽然他对这个儿子很是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放着国家大事不管,可情这东西谁又说得准?真的有了情又哪里还能这般理智得说出这些话?皇上心中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若是那乔家千金当真没有一丝嫌疑,他倒很是乐意将她许配给凌天珩,毕竟他多少也听说了那乔安歌得一些事,虽然有些离经叛道,却又实在让人怒不起来,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是有什么能力,能让自己这个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儿子对她倾心。
“既然你如此保证,我也不好再猜忌,可你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尤其是再临近除夕,各国会使前来的时候,这样吧,待宴会那天你将她一并带进宫里来,以未来王妃的名义将她引荐给那些使者,我也看看她是否真如你所说得清白。若是她当真没有嫌疑,除夕过后我便为你们挑选黄道节日,准备婚礼,你看如何。”虽然是问句,可那语气离却带着属于上者的不容拒绝的肯定,凌天珩就是再不愿也没办法再反驳什么。
他知道父皇放心不下,如此决策也是对凌云的责任,可他的心里却还是弥漫起一股酸涩,将自己未来的王妃引荐给那些使者,无疑是将自己的软肋放置在那些人面前,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对乔安歌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屈辱和委屈。他心中一疼,却又无力反抗,挣扎片刻,也只得抬手恭敬的应了下来,随即,皇上似乎也是看他心中不悦,便也没有再多留他,随他而去了。
凌天珩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对他折磨,他大可忍下便是,可将乔安歌推出去应付那些使者,他又怎么忍心。可若是不如此,父皇根本不会放心,更不会再为他们指婚,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怨念起当初的自己,怎的九那么不可一世,凭着婚礼一事去接近乔安歌,如今这也算得了一种报应了,可却依旧要委屈了乔安歌。苏航坐在马车外,在颇有些冷清的街道上也能听到马车里惆怅的叹息声,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想来也许和乔小姐有关吧。
“王爷为何如此不悦?方才属下听您同乔将军说的话,您……是不是不愿让乔小姐出席这次的宫廷宴会?”在他看来,能让凌天珩这么愁的人除了乔小姐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再联合方才他对乔将军说的话,便只得如此猜想道,只不过对于凌天珩为何如此却不是特别清楚,可看着自家王爷头一次这么惆怅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的。
坐在马车里的凌天珩听着外面苏航得问话,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苏航可以说是知道整个过程的人,也是最清楚他对乔安歌心意的人,他除了告诉苏航也没了其余能解闷的人。思索了一下,随即才犹豫着开口道:“苏航,你可知道本王如今当真是后悔死了,你说,安歌要是知道我当初是为了调查她才提的亲,那些日子一直让她跟着我也是为了能有机会调查,她会不会恼了,会不会不愿再理会本王?”
苏航听着这有些怨念后悔的语气,竟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家王爷和乔小姐两情相悦的事了,却也没有相当自家王爷竟真的变得这般患得患失,如此不安,不过想来也是,若是自己如此倾心一个人,却在之前又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他也于心难安了,也不怪王爷这般头疼,他轻咳一声,小心的回道:“其实……王爷或许太过担忧了,乔小姐是一个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人,您若是如实和她说出来,也许她也能想清楚,而且,王爷虽然当时处于怀疑做出的事,可如今抿对小姐是真心的,她总能理解王爷的。”
在他看来,王爷当初那么做是必然的,乔小姐那么明理的一个人,不可能不会理解王爷。可惜他却想错了一点,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一旦知道当初的那些事,就是再能理解,感情上也接受不了,难过是在所难免的。凌天珩轻叹口气,也许苏航说对了一点,他应该试着先对乔安歌坦白,也许他态度诚恳,多上心乔安歌能原谅他也不一定,可若是一直瞒着,若是哪天她知道了,到时候他才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这边,乔安歌看了许久的册子之后,倒是选出了一些人来,在她看来倒是不错,不是富商的儿子就是一些宦官的儿子,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在上面看到了玉无靖,那个锦州的山庄少庄主,不会她看着这人倒是不错,还是不要将他选进去了,排除他之外倒是选了十来个人,到时候把名册给父亲送去,想着,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算了,还是明日再去好了,这天色也太晚了,还是早点睡了。
第二天中午,乔安歌便带着王伯和几个丫头一起去找了乔文治,好在对方已经出了宫回了府里来,乔安歌带着名册过去的时候,他也正好用了午膳,说明了来意,她将名册递给了乔文治,“这里面都是女儿精心挑选的人选,都是很不错的人,父亲可以看一看,若是觉得不错,女儿便让姨娘过目一下,待大姐和三妹回来之后,便着手为她们准备,您看如何?”
乔文治粗略得翻看了一遍,随手便递给了乔安歌,慈爱道:“这事既然已经交给你了,那便不需要向为父过问,你姨娘那边,弄完之后直接告诉她表是,你选的这些人我大致看了一遍,倒是些不错的公子,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依蓉和莘宁这两个孩子从小也被为父给宠坏了,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没受过什么苦,如今早些嫁了人也好,只盼望她们往后能好好珍惜吧。”
说起乔依蓉和乔莘宁,乔文治的心中除了恼怒外,也觉得可惜了毕竟是自己宠可那么多年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可偏偏这两孩子是真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收敛,心肠歹毒不说,更加贪婪,他若是再不管不问岂不是助纣为虐?只希望这次回来,她们真的能改过自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