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血淋淋的,这句话在秦渊身上再合适不过。只是对秦渊而言,手脚不干净的上层阶级遇上准备不择手段挤进圈子的新兴势力,一切血腥都只是黑吃黑重新分配资源而已,谁也别虚伪地把道德正义拿出来当挡箭牌。当初喊着“弱肉强食”掠夺资源,镇压异己,今天面对更强的力量便该老老实实跪下等死,以示“初心不负”。但事实上,死到临头的绝大部分人宁可撕下带肉的脸皮,把虚伪暴露给别人看,也不愿对他们吹捧的价值观虔诚一点。
所以,在用刺杀的收入盘下庄园预备给唐家母女过冬的时候,秦渊的负罪感居然还没有和唐落颖滚床单的时候强。
与庄园一同进入唐落颖名下的还有满屋的佣人,秦渊早已遣人准备午餐,侍女们亦拥着三人进去了。到了已备好茶水的湖间亭,三人各自落座,秦渊忍不住又问起了唐家母女之事:“义母,在下有一事,好奇得很,不知您能否解惑。”
“请说。”
“当初您怎么想到要生下义姊的?容我唐突,刚才我试着换位思考,假如我是一位无拘无束利刃在怀的女侠,恐怕宁可孑然终老,也不会想要怀孕生子吧?而且万一生了儿子怎么办,岂不是血亏?”
“应该算是心血来潮吧,有那么一天,忽然有了尝试一下凡间女子怀胎九月,诞子抚育的感觉。”唐落芸笑道,“而且,即使生了儿子也没关系啊,中原人不是早已为我们做了示范么,可以溺死啊。”
随意的三言两语间,杀意乍现,溺婴向为穷山恶水无可奈何的习俗,如今男女颠倒,陡然生出一股戾气与豪意。秦渊猛然醒悟,且不说他本人不可名状,唐落颖一个刺客杀人如麻,唐落芸作为唐落颖的母亲,行为模式奇特,料想也不是善茬,此间三人,皆为亦正亦邪之辈。
既然他们从非善人,那么犯下不容于世的邪行也不算意外的事了。唐落芸所言颇为阴狠,好在未真有此行,更像一种示威,这让秦渊不必太过困扰。
却听唐落颖嗔怪道:“你这话说得,怎么好像咒我别出生呢?你可想清楚了,我那么好的姐姐可不好找了,要没了我,谁帮你煮花椒,哦不,牛蛙,还有,谁陪你练剑呢?”
练剑……我们几时练过剑?秦渊疑惑,然后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