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贺莲长舒一口气,偷偷拭去额上的冷汗,把晁天望放在身边等于放了一颗地雷,指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被人踩爆,她就得跟在晁天望屁股后面替他收尸。
小二最终还是被老板娘抄了鱿鱼,本来也是新请的人还在试用期,刚来就出这么大的事儿,老板娘也没什么理由再保他。
为了安抚贺莲他们,老板娘主动提出免费请他们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晁天望也不客气,直接爽快的点了二十道店里最贵的菜,老板娘表面上依然俯仰唯唯,其实眼中的心疼早已出卖了她的内心。
请了这样一个伙计,她不认栽也不行了。
吃完了霸王餐,临走前,贺莲让晁天望留下些银两作为答谢,她是个讲究的人,老板娘人不错,留下些小费也好让人家心里平衡一些,不算白请一回,礼尚往外再见奕是朋友。
离开了金玉满堂,晁天望带着贺莲去听书阁听书,而与此同时金玉满堂二楼的雅座里,有两名男子将刚才的一切看在眼里,各自思量着心中的想法。
其中一名褐色锦袍男子三十岁上下,分明的五官丰神俊朗,颇具成熟男人的味道,瀑布般的长发随意的垂在脑后带着一分洒脱不羁,一双如鹰眼般犀利的眸子精光四射,仿佛只要是他锁定的猎物便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男子定定坐于桌边,却让人觉得他如风般永远抓不住痕迹,这样的男人被世人俗称为——无情的浪子。
此时他正手执白瓷酒盅不紧不慢地喝着,对与他同桌而坐的男子说道:“方才那两个小鬼你怎么看?”极富磁性的声音冷漠中带着戏谑。
对面男子闻言垂下眸子,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片刻后徐徐道:“表面上是大的那个威慑住了店家,实则是小的那个在暗中推波助澜,又在失去控制时及时收拾残局,她才是掌控全场之人,对于一个下人又是小孩子来说,着实令人意外。”
这说话之人,声音明朗稍带一丝变声期的沙,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着一身墨绿色收腰束手腕的劲装,墨染青丝披散,由一条褐色的发带束起鬓角,潇洒英气,别具神采。
那样貌,更是美得无法挑剔,羊脂玉般的脸颊,白净得像与世隔绝的仙人,那清冷浓眉,令人捉摸不透的墨绿色星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更是引诱人想一窥他的心境。
少年美眸缓缓一眨,眼神之中不含一丝波动,好像方才他并不是在夸一个人,而是在对一件物品进行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客观描述。
说完之后便不再作声,意懒情疏地挑拣着菜里肉,送进自己的口中,那如樱花般淡粉色的薄唇紧紧闭合,遮掩住所有咀嚼的声音,微动的唇瓣牵引着完美的下巴,让这本是普通的进餐过程成了世上最高雅的行为艺术。
见少年此番举动,中年男人眼中略过一丝不满,“为师说过多少次,你的体质不可挑食,尤其要多吃些青菜,方可平衡你体内百毒不侵的血液。为师知你喜欢吃肉,但若长久下去,会破坏了你十多年的修为……”
中年男子的告诫听进少年的耳朵里变成了喋喋不休的啰嗦,心中很是不耐烦,但他知道师傅是为他好,便听话地夹起一颗芥兰吃了起来。
眉心紧紧一皱,难吃死了,真想吐掉。
忍着厌恶将青菜咽下,又不自觉的去寻找碟子里口感嫩爽的肉片了。
“凌儿!”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的鼻息一哼,广袖之下一只葱白玉手迅速往桌上一伸,手里的筷子一瞬间夹住少年夹起的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