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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天晴和姬羡壹无一例外地被贺莲从大牢赶了出来,神情落寞,唉叹不已。
瞒着莲儿,是为了她好,善意的谎言和无尽的保护,何曾想会成了谋害她的帮凶。
突然,天晴倏地转身挥起一拳狠狠打在了姬羡壹那拥有倾城之色的脸上,姬羡壹本就有伤在身,突然一记重拳,一个重心不稳跌撞在身后的牢门上。
霎时间,天降暗卫挡在姬羡壹的身前,随时准备向天晴袭击,却被姬羡壹冷声喝退。
太子对天晴此举同样震惊不已,天晴从不用武力解决事情,今日竟也失控到对姬羡壹动起了手。
天晴一脸阴霾,当那一向和善的面容被怒意所笼罩时,可怕程度可以瞬间激升三倍。
没有理会太子的问话,天晴目光一直紧锁姬羡壹,他实在忍无可忍了,“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莲儿今日根本不会出事!若不是为了你,她根本不会去求见父皇,而被父皇所钟意,导致父皇如今因爱生恨而失去理智!”
“不懂你所说为何!”姬羡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皇上疯,连他也跟着疯,简直不可理喻!
“你不懂?哼,”天晴冷冷一笑,“你若懂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你可知莲儿为了不让你筹备征兵款亲自去找父皇说的情?你以为到现在父皇都没有过问征兵款一事,是因为你自己演的那出苦肉计吗!”
姬羡壹闻言大吃一惊,天晴果然是识穿了他的计策吗?
早先原本还在苦恼征兵款之事,突然收到太子殿下的信要求他即刻返回行宫,他恐这其中有诈,便将计就计给莲儿去了封信,率先通知她他要到来的消息,然后便安排自己人在闹市区制造他被人刺杀的假象,一来可以将这件事嫁祸给太子殿下,破坏莲儿对太子的印象,二来可以暂缓皇上所做的决定。
自问是一天衣无缝,一石二鸟的计划,“你是如何知晓的?”
天晴走上前去,捞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昏迷之时,本殿下趁莲儿不注意看过你受的伤,看似严重,可每一处伤口都点到为止,根本没有伤到要害,世间岂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恐怕你昏迷也不是头部受了重击,而是服了药,姬羡壹,你能骗得了别人,可你骗不了本殿下!”
姬羡壹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那又如何!可我没有伤害莲儿,如果非要追究责任,四殿下你才是始作俑者!若不是给你的母妃出书,莲儿还在我姬府呆得好好的,根本就不会来行宫!若不是你画的那些画,皇上也根本不会怀疑莲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
“太子殿下也一样,你敢说你这次叫我来不是为了杀了我?晁国数一数二的男人们,却是连一介小小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可笑,真真是可笑至极,哈哈!”姬羡壹仰天大笑,那笑声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此时内心的苦涩,和即将落下的泪水。
三个男人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像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相互指责着对方,而最终是以姬羡壹昏倒结束了这场可笑的骂战。
“天晴,你去哪!”太子在身后喝住正欲离开的天晴。
“我去父皇那里长跪不起,直到他肯见我为止!”
就算他能证明莲儿儿时给太子的解药是凌阙给的,若不是有他相救莲儿早就死了,就算他能证明莲儿在韵澜轩是彻底的受害者,回来时身上挂满被人迷女干过的痕迹,就算太子可以证明他早就知道福寿膏一事,莲儿答应林时归只是为了得到姬琳的行踪……
那又如何?
父皇不见他们,不肯听他们说话,知道这些又有何用!
*
姬羡壹被暗卫救起,太子也随天晴去了晁羿的寝宫,这个夜还很长,大牢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无法抑制的悲伤,贺莲木然地盯着双手双脚上那重重的,泛着铜锈臭味的锁链,干涸的泪痕挂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令人我见犹怜。
心思抽痛,晁天策眉关紧锁,在角落里已望了她多时,竟是不敢上前半步。
那样瘦小的身影,岂能忍受得了牢狱之苦,若他早知小莲子是女子,当初他还会将她卖给姬羡壹吗?
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得不到答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想再错下去了。
当贺莲发现打开牢门走进来的人是晁天策时,即刻情绪激动地冲他吼道:“你滚!不,你别滚,你过来,你过来我好杀了你!”
沉重的锁链声异常刺耳,那小身影飞扑了过来,只要他想阻止,他可以很轻松的阻止,却仍是让她小手挥到自己身上。
“小莲子,我知道对不起你,可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我要救你出去。”
瞬间抓住贺莲的手腕,要给她打开锁链,可贺莲却一直挣扎让他根本无法插准钥匙,“我不用你救!你以为你救了我就能原谅你?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韵澜轩那天遭受过什么,你永远都弥补不了!”
“我卖了你是我不对,可之后太子和天晴不是把你从姬羡壹那抢回来了吗?”晁天策不得不将她整个人抱住,钳住她的手腕,才能暂时让她停止挣扎。
贺莲狠狠瞪着晁天策,不敢置信为何同是相似的面容,此人却是坏到骨子里,“抢回来?我差点被淹死,被烧死,不仅如此我还被人迷女干,甚至连那个男人长相我都不知道,我想问你,他们抢回来的还是原来那个我吗!”
“唔……”晁天策发出一声闷哼。
贺莲说完便狠狠咬上了晁天策的脖子,她想咬断晁天策的大动脉,看看他的血是不是黑的。
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堵住一般透不过气,晁天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给她带来的伤害何止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不得不将她打晕,当她跌在自己怀里时,心也猛地一沉。
不算是第一次抱她,却是第一次去认真体会抱着她的感觉,如此柔软弱不经风,如今他已不奢求得到小莲子的原谅,只要能带她离开,就算她恨自己一辈子也没有任何怨言。
坐上事先备好的马车,怕她半路醒来吵闹会引起注意,给她喂了一颗药让她昏睡过去。
离开了行宫,经过思量之下决定还是先回都城再从长计议。
*
行宫,晁羿寝宫。
望着那新布置的一室红色,晁羿的心在滴血。
还未来得及给她看他准备的惊喜,她见到一定会展露他最爱的美丽笑容,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
短暂如昙花一现,却是将他整颗心都掏出,失去了一次,又失去了一次,留给他的除了刺眼的颜色之外,还有那无尽的凄凉。
她如今身在牢里,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不是应该感到庆幸自己没有被骗得更久吗?
可他却一直想着她在牢里会不会冷?会不会吃到不喜欢的饭菜而皱起眉头?以后发配边疆会不会遇到意图不轨之人?
不能再想她了,晁羿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断告诉自己只不过是一时被她所迷,她是凉国的细作,她是害自己皇儿的元凶,那一切的美好都是假的!
几乎快失心疯了,为何那些铁一般的证据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不去想她?
谁能来解救他,将他从矛盾的深渊中拉出来!?
“砰!”
能这般闯进他寝殿的只有他的好儿子!
“滚!”他现在谁都不想见,他不能受任何人影响而改变自己所做的决定。
“父皇!你醒醒吧!如果你不是儿臣的父皇,儿臣一定会狠狠揍你一顿!”太子大步走到晁羿面前,虽然只有十六岁,却是已生得比晁羿还要高壮。
“父皇,瞧瞧你如今的模样,就只知道自怨自艾,痛苦不堪,沉浸在被人背叛的自我幻想当中!你能否睁眼看看,竖耳听听我们的解释!”太子他也快气疯了,和天晴在殿外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无论如何父皇也不见他们,若不是他动手将门口的几个侍卫打倒,到现在他都无法见到那个悲伤至极的父皇。
天晴此时也走了进来,站到太子的身侧。
见自己生的两个好儿子,望着他的神情竟然是愤怒与失望,似乎重新勾起他那一丝身为帝王的自尊。
晁羿板起脸来,暂时遮掩了身上不断释放的悲伤,负手而立,“你们有何事要禀?”
天晴和太子将从儿时直至如今所有关于小莲子的事情告知给晁羿听,仿佛在说着小莲子的成长史,一个被家人遗弃被卖进宫无路可走的小女孩,为了活下来而不得不隐瞒身份做了太监,聪明,勇敢,善良,义气,从小一起长大,小莲子是什么人,他们最清楚不过。
听到最后,晁羿早已如坐针毡,甚至没等他们说完便冲出了寝殿。
他都做了什么!为何会错得如此离谱!难道只是相处时间少,就有理由去怀疑那个深爱的人吗?
他以为他除了身,起码还有一个赤诚的心有资格去爱她,岂知与皇儿们相比,他的那点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