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哥看来,包工头他们那伙人是打心眼里想把自己跟大傻弄死。
既然他们都已经出狠招了,那么自己能从这个城市安然无恙逃出去的几率真的不大。
前几天二哥还带着傻哥到处转悠呢,结果哪儿都有警察,特别是在新河区客车站那一片,更是隔三差五就能见着警察出来溜达。
与其冒险逃出城市,还不如按照白宝国的话赌一赌。
毕竟被警察逮住就没有退路了,下场就是死,按照白宝国他的这个要求来办,活着的几率相对要大一些。
大不了废了包工头就跑,留着这畜生确实是个祸害,至于白宝国会不会按照约定来接自己,那就听天由命了。
“还好没带大家伙,要不然今儿还真难办了。”二哥戴着医用口罩站在街边,远远看了一眼工地侧门里来往的民工,心里不禁有点庆幸。
那家五金店里不光有买砍刀的,还有卖匕首的,但仔细想了一番后二哥还是选择了改锥。
砍刀太大,容易被人发现,搞偷袭很可能会暴露自己。
匕首合适,可二哥用不习惯,毕竟在自己的家乡他还真没用匕首捅过人。
农民大家大多都是什么顺手拿什么,锄头铲子有时候比砍刀更好用,这是二哥长久以来的经验。
而且他明白,偷袭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准狠,只要逮住机会,一改锥捅进包工头的脖子里,基本上他就交代了。
改锥用来扭螺丝钉的那一头很锋利,特别是二哥买的一字改锥,捅起人来真跟匕首没什么区别。
当时二哥并不知道,在工棚里,包工头正在经历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情。
“我说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话的这个年轻人坐在床铺边上,手里夹着一支烟,脸上布满了愤怒。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跪在地上的包工头身边,蹲下身,把烟头按在了包工头的脑门上。
周围看见这一幕的人很多,除开这小年轻带来的四个混子之外,其余的全是工地里的民工。
闻着那种烟头烫着肉的奇怪味道,不少民工都往边上挤了挤,眼里充斥着恐惧的意味,生怕往前走一步就被人逮过去收拾。
“小克哥.....您别....别生气......”包工头哆嗦着不敢喊疼,讪笑着跟那个年轻人说:“这不是最近手头比较紧吗.....所以保护费就晚了几天.....”
小克,在新河区里不知道这个人的估计很少。
这几年《福记》里名气最大的混子就是肥犬跟大克,前者是以人多能打闻名,后者则是以做事不留一线打出的名气。
大克小克这两兄弟,就跟扑克牌里的大小王一样,合在一起就是个炸弹,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招惹了他们,然后被“炸弹”弄得体无完肤,甚至是自己家人也没逃过去。
祸不及家人这话是道上的信条,但对大克来说这就是狗屁。
“做事不做绝还混个jb黑道?”大克曾经这么对手下说过。
就因为如此,虽然小克不是白宝国那种一等一的大混子,但他在自己哥哥大克的名气之下,也是在道上颇有声望。
够狠够绝这就是他办事的风格,也是不少人害怕他的原因之一。
“我觉得你就是想跟我找不自在。”小克拍了拍包工头的脸,力度很重,就跟打人耳光差不多。
每拍一下子包工头的脸就肿上一分,还没拍两下,就疼得包工头直求饶个不停。
“妈的,仗着咱们《福记》罩着你,你还不按规矩交钱,上星期还他妈把我来收账的手下给撵走了,你还真有本事啊。”小克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胆子不小,我欣赏你。”
说完,小克对站在一边的人招了招手。
“按住他。”
小克说道,然后将准备好的工地锤拿了起来。
“你坏了规矩,我废你一只手没意见吧?”小克从善如流的问道。
包工头只觉得裤裆一湿,哆哆嗦嗦的说:“小克哥....没下次了!!!真没下次了!!上星期是我喝多了糊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
“别跟我扯淡,你糊涂还能指着鼻子骂我手下催个jb债?”小克此时的笑容让人害怕,眼神里充满了戾气:“要是谁坏了规矩都能道个歉了事,我哥的名气还不得被你们砸了?”
话音一落,小克在包工头的尖叫声里举起了工地锤。
“你不是左撇子吧?”
小克最后问了一句,但见包工头只是在叫而没有说话,便自己告诉了自己答案。
他是右撇子,所以废了他的左手也算是开一面了。
小克笑呵呵的这么想着,将工地锤使劲往下一砸,只听一声闷响,包工头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包工头的手掌已经被工地锤砸得变了形,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整个手掌背面就跟被剥了皮似得,硬是让粗糙的锤面砸出了一个个细小的坑,看起来极其骇人。
“得了,你们送他去医院吧。”小克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明天叫他自己把钱带到堂口给我哥,三倍,少一分钱他的另外一只手也就别要了。”
果然在威胁之下人的效率最高。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几个民工便架着包工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彻底消失在了小克的视线里。
“二山哥......包工头的手没事吧.....”
“有事也跟咱们没关系.....这事我们看着就好千万别掺和.....”陈二山耳朵的位置包扎得很严实,显然是上次被二哥撕了耳朵的伤还没好,他对身边的李子说道:“《福记》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明白了。”李子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被人架着昏迷不醒的包工头:“二山哥,今天你不是去了一趟派出所吗?小东北他们被抓住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