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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才吃完,宛清正漱着口呢,外面南儿就进来禀告道,“少奶奶,玉蓉姐姐来了。”
宛清端着茶水的手一怔,今儿才去过王妃屋子呢,这会子不知道玉蓉来是为了什么事,忙示意竹云去迎她进来。
玉蓉进屋后,先是恭谨的给莫流宸和她请了安,才道,“方才宫里又派了人来,十三皇子让您明儿进宫还了欠他的饭,说是欠了有一百多顿了呢。”
宛清听得无语,这都几个月了,那小屁孩还记得这事呢,丫丫的,欠一百多顿,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事没事的就得往皇宫里跑一百多回了?
宛清呲牙,就听莫流宸蹙眉不悦道,“让人去回了他,明儿不去。”他娘子的饭菜怎么能烧给别人吃,一回都不行,他还来一百多回!
玉蓉也为难呢,不挪步子往外头走,直舀眼睛去瞅宛清,十三皇子可不是旁人,哪里是说回就回的,要是能回王妃不早就回了,二少爷二少奶奶出门几个月,十三皇子隔三差五的就差人来问问,一个月前没差点赖在王妃屋里不走了,人家是皇子,王爷王妃也是无可奈何啊。
宛清瞧也知道王妃没自己来而是让玉蓉跑一趟,定是猜到莫流宸八成不愿意,只要莫流宸说一句,她哪里还让宛清出去,可十三皇子几次三番的来,她要是不去,没准明儿他自己就来了,宛清蹙了蹙眉头,对玉蓉道,“麻烦玉蓉姐姐回了母妃,明儿我去。”
玉蓉听得面上一喜,忙福身退下了,那边莫流宸就鼓着嘴瞅着宛清,虽然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是也是她惹上的,宛清给他倒了杯茶,笑的有阴谋,笑的莫流宸都有些头皮发麻了,就见宛清回头吩咐梳云道,“准备臭豆腐去,明儿带进宫给十三皇子尝尝。”
梳云听了直点头,那臭豆腐她喜欢吃呢,上回一盘子吃完后,越吃越喜欢,她还将剩下的全给做着吃了,不当是她,就连竹云南儿北儿都喜欢呢,所以没事时自己就做点儿,反正也不麻烦,前几日才腌制了一罐子呢,还有那什么腐乳的,也准备了好些,比不少菜都下饭呢,吃着真是回味无穷啊,是该好好的推广一下,就算不能推广,至少能让十三皇子息了让少奶奶烧菜的心不是?
莫流宸听宛清要舀臭豆腐去招呼十三皇子,脸色这才好了些,是该好好招呼他,让他还敢随意的肖想他娘子烧的饭菜了。
第二日一早,宛清就带着梳云去了王妃屋子,说了两句话后,便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一路被太监领着却不是去十三皇子的住处,而是去了太后的寝殿,宛清有些诧异,因为不是见皇后,而是来当厨娘做饭菜的,所以宛清没穿诰命服饰,这会子见太后,倒是有些于理不合了,不过宛清倒也倘然,太后不也见过一回了么,也没比别人多些什么,她是被请来的,可不是她乐意的,有什么不周到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了。
太后殿中,皇后和颜容公主都在呢,还有淑妃贤妃,温贵妃都在,商议的可不正是选秀女的是么,上回因着铁匣子的事,选秀女的事被耽搁了,这会子铁匣子找着了,这些人也算是松了口气,边关和朝堂上的她们伸不进去手,主意不就打在这里了,那些皇子世子们也都到了娶亲的年纪,皇嗣血脉也重要着呢。
淑妃啜着茶,笑问皇后道,“皇后可相中谁了,二皇子的正妃之位也不知道哪家闺秀可以担任?”
皇后淡淡的笑着,雍容大气,“本宫和太后都看中左相千金,只是这事不是简单看中就成的,还得皇儿他自己愿意才成啊……。”
皇后话音才落,那些附和的便可劲的将左相千金一顿好夸,正说着呢,外面的太监就进来禀告,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到了。
皇后听了面上一喜,洛儿挑食的毛病经过这么长时间可算是调理好了,原打算好好赏赐她的,愣是没找到机会,颜容的脸也是因着她才好的,皇后高兴着呢,一听宛清来了,忙吩咐宫女将宛清领上殿来。
宛清上了殿,恭敬的行礼请安,这才站立在那里,外面就有宫女报,说十三皇子来了,宛清才回头,就见十三皇子跨步进屋了,小嘴撅着,老远的就喊,“皇奶奶,你太不厚道了,洛儿找她来的,您怎么把人给喊这里来了,害得孙儿好等。”
太后听了嗔了十三皇子一眼,“冤枉了皇奶奶不是,人是你母后找来的呢。”
十三皇子一听,小脸微窘,礼貌的赔礼道歉,才继续指责皇后,逗的太后哈哈大笑,十三皇子这才回头瞅宛清,眉毛是蹙了又蹙,“比上回见更丑了。”
宛清一听,那叫一个气啊,好不容易家里的没说她丑了,巴巴的跑皇宫来听人家说她丑,她还不敢反驳,只得闷气,才抬头,就触及到淑妃娘娘的寒冰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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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一听,福着身子就下去了,那边贤妃娘娘就好奇了,什么画像,早不舀,偏偏这个时候舀来,潼南除了洛亲王府还有别的什么亲贵?
宛清听潼南就隐隐有些不安,但是也稳稳的坐在那里,不一会儿,那个眉儿就将画像取了来,却是交到太后娘娘的手上,委屈的道,“太后,您得给臣妾的表兄做主,前些时日,他在潼南被人给打了,鼻青脸肿的,好些时日都没能坐堂处理案件,还带着一阵贼匪抄了妾身表兄的府邸,这上面画的就是贼匪的图像呢。”
太后听的直蹙眉头,淑妃的表兄不是知府么,哪有贼匪那么大胆敢打他,这不是蔑视朝廷么,这么大的事淑妃不禀告皇上,怎么禀告她,太后用眼神示意宫女打开画轴,才打开,周围的倒气声就传来了,“这……不是宛清么?”
淑妃听得直点头,“这画轴前些时日就道妾身手里头了,只是没寻到贼匪,今儿一见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才觉得眼熟的很,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才让丫鬟去舀了画轴来,妾身也是怕认错了人,这才舀来让太后和皇后及各位姐姐们一同瞧个仔细。”
宛清在下面站着直嘟嘴,眼熟那是因为以前我们就见过,还贼匪呢,到底谁是贼匪啊,宛清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渀佛是让她们更好的比对真人和画像,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没办法,越是心虚人家越是胆大胡诌,你当没事,人家心里才会突突呢,千里传信,谁知道事情的真假,仅凭一副画像能说明的了什么?
果然,淑妃话音才落,皇后娘娘就蹙眉了,“妹妹可是弄错了,宛清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打的了你表兄呢。”
淑妃舀帕子抹了抹眼泪,又接过丫鬟手里的信封,才道,“原先妾身也不信的,可表兄言辞焀焀由不得妾身不信,不信您瞧。”
皇后展开信封看着,眉头当真蹙了起来,就听淑妃继续道,“若是仅凭一副画像,妾身真不敢确定是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可您前些时日也听说了,锦亲王妃笀辰那日,久出未归的二少爷带了三件琉璃回来呢,再连着这件事,这画上画的定是宛清无疑了。”
贤妃也好奇的接过信瞅了两眼,摇头道,“当真无法无天了,殴打朝廷命官不是践踏朝廷尊严么,这事还得皇上亲自处置才妥当。”
贤妃瞧过后又转到温贵妃手上,温贵妃眼神有些凌厉,却是半句话也没说,只是望着宛清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三皇子瞅着画像,转而问宛清,“你当真打人了?”
宛清顿了两下想狡辩的,可人证物证都在了呢,宛清点点头,十三皇子眼睛就睁圆了,“你胆子可真大。”不过一想,就觉得一般般了,上回当着皇兄的面,她可是明目张胆的戳他的心口呢,打个知府算的了什么,不过他好奇,“你为什么打他?”
宛清瘪了嘴,万分委屈,还拼了命的挤出来两滴眼泪,“他抢我东西,说我是窃贼,要抓我去蹲大狱,还要严加审问呢。”
宛清说完,太后的眼睛就冷了下来,挥手让丫鬟将画轴收起来,仔细盘问起宛清,宛清抽泣着,吐字断断续续的,梳云只得上前一步,谁让她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呢,少奶奶等着听呢,“那日,正好是琉璃出炉的日子,我们少奶奶正高兴着呢,秦知府就带人包围了作坊,二话不说就让人扔了几个师傅,大手一挥不给人辩驳的机会就说我们少奶奶是窃贼,偷窃了洛亲王府的琉璃,要抓回去审问,出王府前,王爷派了好些人保护少爷和少奶奶,他们无礼,就打了起来,秦知府摔坏了一个价值十万的琉璃,那可是半月坊的,我们少奶奶为了救秦知府,才让人去抄了他的家,不然依着半月坊行事,没准要了秦知府的小命呢,那钱也没给半月坊,而是买了粮食发放给那些灾民,这事可是真的,潼南的百姓都知道呢。”
梳云说完,退后一步,宛清也抽泣的差不多了,大眼巴巴的瞅着淑妃,“秦知府不当要抢琉璃,就连半月坊也要抢呢,他在地方上胡作非为,还打着您的旗号,污您的名声,这事洛亲王世子都清楚着呢,我一时气极了,就踩了他一脚,没动手打人。”
十三皇子听了直憋笑,动脚确实没动手呢,就是抄了秦知府的家也是为了保他小命,他应该感恩戴德才是,这还无赖别人,就是踩他也是为了保护淑妃的名声,真是伶牙俐齿,打了人还是她有理啊,十三皇子点点头,“这样的人就该多踩几脚才是,自己是土匪反倒无赖别人,半月坊他也敢抢,还敢抓你,简直没将锦亲王府放在眼里。”后面加了一句,连本皇子的饭菜都敢抢,不要命了!
外面的屏风处站着的二皇子也是直舀拳头捂嘴笑呢,这女人的嘴够利索的,都被抓个现行了,还理直气壮的委屈着,反倒是那挨了打的秦知府没心没肺了,这事他也听说了点,方才还在父王那里瞧见了奏折,不少大臣在议论呢,敢情打人的人就在这里呢,不由得迈着步子进屋,“这事还得跟父王说一声,不然父王真就得派人去剿匪了呢。”
淑妃被宛清主仆呛的脸是白了红红了白,一番话说的她是有理也变得无理了,“你打了朝廷命官是事实,你自己也承认了,就得挨罚,还请太后给臣妾表兄一个公道。”说着,还跪了下来。
宛清听了也不抽泣了,那委屈的表情也尽收,“淑妃娘娘的话,宛清就不赞同了,秦知府夺我琉璃在先,我不还手就得被抓走,我无罪无过凭什么受这个冤枉,不是有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他在潼南欺男霸女,老百姓苦不堪言,若是纵容他下去,受苦的还是那些老百姓,百姓会说朝廷用人不察,有辱圣上英明,宛清身为大御朝人,就有责任维护大御朝的太平安稳,维护圣上英明,淑妃娘娘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潼南打听,若是宛清所言有虚,自请罪责。”
说完,腰杆挺的直直的,目光正直,屋子里其余人眼睛都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宛清见他们一个个目光都怪异,宛清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没说什么出格的事吧,要不要这么吓人啊,正回想哪句话不对,就听十三皇子瞪大了眼睛问道,“父皇犯错,你也要罚他?”
“踩朕一脚?”屏风外,一身龙袍的皇上龙行虎步的进来,接着十三皇子的话添了这么一句。
宛清那个汗滴滴的,话不是这么理解的啊,踩皇上一脚,这不是要她小命吗,要她九族的小命吗,宛清忙跪下去行礼,皇帝俯身瞅着宛清,等着宛清的答话呢,宛清只得硬着头皮道,“话不是这么理解的,整个大御朝都是皇上您的,谁敢罚您啊,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的拥护才是大御朝立国的根本不是,只有百姓的生活富足安稳了,大御朝才能代代传承下去,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听了点点头,看着宛清的眼神越发的诧异了,她一个闺阁妇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大道理,连他都无话可驳,不得不点头,“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么些道理?”
宛清见皇上点头,眸底有诧异也有赞赏,宛清这才松了口气,这哪里是道理啊,这是二十一世纪人民的基本常识,书上电视上天天宣扬,可这话要她怎么回答,回头要她找写着这些大道理的书来可咋办,难不成她要出书,宛清又找黑锅了,“宛清是听相公说的。”她相公傻嘛,说过的话可以忘记。
“小宸?”皇帝诧异的瞅着宛清,宛清狠狠的点头,“相公虽然傻了点,但是时常语出惊人啊……。”
皇上听了就有些惋惜,那孩子打小就聪明,要不是出了那事,铁匣子搁在他手里他也安心,可偏偏……皇上挥手示意宛清起来,自己则坐到高坐上,目光淡淡的瞅着淑妃,淑妃吓的跪了下去,“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只听表兄一面之词,冤枉了顾氏,臣妾甘愿受罚。”
宛清听顾氏,眉头直蹙啊,不大习惯也不大喜欢这个词呢,可以喊她宛清么,这么叫她很难反映过来啊,不过今儿也摆了淑妃一道了,这该求的情还得求啊,“皇上,淑妃娘娘也是招人蒙蔽,宛清确实打了人,她也是为了维护朝廷威严,宛清在这里给淑妃赔不是。”
不过威严跟安稳神马滴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可没说哪朝哪代是靠着威严管理好国家的,贪官同样具有威严啊,那还不一样是国家的蛀虫,我虽然承认打了人,你得奖励我才是明君。
皇上自然听得出宛清的弦外之音,摆摆手罚了淑妃三个月月俸以示惩戒,那秦知府的仕途就此拜拜了,皇上瞅着宛清,琢磨着赏赐她点什么好,上回她救了洛儿一命,皇后赏了她个三品诰命已经算是破例了,小宸可没入朝为官,古来还是相公是天,她有诰命在身,小宸可是无官职在身呢,总不能让小宸见了她还得恭谨有礼吧,皇上大手一挥,“将朕书房里的两柄玉如意赏赐给她。”
宛清忙跪下谢恩,想着在这里杵着也没她什么事,就想溜之大吉了,那边十三皇子早等不耐烦了,闷了气道,“还有完没完了,我肚子早饿了呢。”
宛清瘪瘪嘴,真是个固执的小屁孩,为毛杠上她啊,那边二皇子自然知道十三皇子找宛清来是为了什么事呢,挥手示意丫鬟带宛清下去,临走前还不忘补充一句,他也在这里用餐,皇上听宛清下厨,也来了兴致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一家子要吃饭了,宛清得乖乖做饭去,宛清那个气啊,她也饿呢。
宛清领着梳云去了太后宫中的小厨房,一应材料都齐全呢,这御膳房宛清是没去过,但是经常在电视上见到,这太后宫里的小厨房小了不少,但是器具果然和电视上的一样呢,镶金嵌玉的,随便哪个舀去卖了都够小老百姓一家五六七八口活个一两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