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握着手机,咬紧了唇,视线有一两秒的恍惚。
她迟疑的想了想,还是拨了唯安的号码。
虽然不想将他牵扯到这件事来,但如今自己在中国,这事又事关重大,除了他,时笙真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美国现在是晚上。
唯安前天晚上一夜没睡,白天又在诊所呆了一整天,七点不到就上床睡了,结果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他伸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了一阵,才将不停震动的手机握在掌心中。
看了眼来电显示。
‘时笙’两个字明晃晃的刺进他的眼膜。
唯安压了压胀痛的眉心,清醒了几分。
“喂,”朦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时笙。”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虽然这事很棘手,但她和唯安之间不存在虚伪的客套,所以开门见山。
能帮就帮,不能帮她再另想办法。
“帮我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你想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簌簌的响动,唯安起了床,从抽屉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拿了一支含在唇瓣间。
‘啪’的一声。
火光照亮了他的五官。
时笙放在被面上的手指蜷缩起来,像被什么烫到似的,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脸上神情复杂。
她想干嘛?
“申请立案。”
唯安不是律师,但还是懂一些边缘的东西。 他抽着烟,眉心皱紧,烟雾薰得他本来就因为缺乏睡眠而胀痛的眼睛因刺痛而微微眯起,“时笙,我建议你直接将手中的证据交给商业调查科,他们调查后,如果情况属实,会走法律程序,正式移交法
院起述季氏的负责人。”
男人被烟雾呛得咳了几声,“你手中握的那些都是商业犯罪,以你个人名义交到法院,法院不会受理。”
这些,时笙也想过。
但是——
“季氏既然敢做,就肯定有门路,如果我将这东西交到商业调查科,可能还等不及他们调查后移交法院,这份证据便被压下来了。”
法律的流程具体怎么走,唯安也不是很懂,听她这么说,便道:“好,我帮你联系,最迟两个小时之后给你电话。”
“谢谢。”
挂了电话。
时笙起床洗漱。
她到临江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找过的人不少,但却没有调查出半点和当年事故有关的线索。
甚至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家那件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宝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就没办法通过小印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
她最近的情绪越来越急躁,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没多少时间了。
这些日子,时笙经常感觉有人在跟踪她,不知道是莫北丞的人还是季予南的人,或者是警察。
唯安说过,她偷盗小印的事季予南已经报了警,季家丢了东西,再加上物品本身的价值,重重压力下,那些警察估计也是掘地三次的想将她找出来。
但每次她回过头,又什么都没有。
茫茫人海,每个人都正常,又每个人都不正常。
再这么精神紧绷下去,她都快成神经病了!
现在街上到处都是天网,寄个快递都需要实名制登记,她武装的再严实,也不可能彻彻底底的变个人。
这行种状况下,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时间拖得越久,时笙越是不安,所以才会这么匆忙宁愿冒大风险也要将证据先递交上去。
这段时间她也想明白了,只要东西在她手上,他们就会防着她一辈子。
她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一次不行就两次,总会被她逮到机会的,她就不信,他们真的能只手遮天到无所顾忌的地步。
…………
唯安的办事效率很快,只过了半个小时便给她发了个号码过来,还附赠了对方简单的资料。
时笙就着号码拨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了,“你好,请问哪位?”
“您好,我是时笙,唯安的朋友。”
“哦,”那边恍然大悟的点头道:“您的情况唯安跟我说过了,不过,时小姐您要有心理准备,这是场硬仗,我没有必赢的把握。”
时笙没有失望,这确实是场硬仗,大概整个美国都找不出有律师能肯定的告诉她有必赢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