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抬起头笑道:“看来我挺了解你的。”
然后笑着,笑着,就不笑了,低下头,哑着嗓子说:“我也知道你恨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我以为你爱我,会不一样,独独这点,我猜错了……”
温婉蓉想到那句“二爷来抓我……”,很自觉从覃炀怀里退出去,翻身说:“你明天要进宫,早点睡,我不打扰你了。”
覃炀起身熄了灯,上床没说话。
温婉蓉以为他睡着了,一个人侧躺,默默流泪。
不知哭了多久,覃炀的手忽然搭在她腰上,往怀里拢了拢。
她听见他叹气。
隔了一会,覃炀说:“温婉蓉,你离开我没错,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温婉蓉翻过身,搂住他脖子,哭出声,嗓子嘶哑:“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什么!”
覃炀抱着她,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什么都没有,你也无所谓吗?”
她坚定回答:“无所谓。”
覃炀沉默半晌。
温婉蓉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他声音,透出几分无奈和自嘲:“你无所谓,我有所谓。”
稍作停顿,他想到杜皇后的野心,很认真地问:“温婉蓉,如果有天我死了,怎么办?”
“我跟你一起去!”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听得覃炀心里发紧。
他笑她:“你傻不傻,这种事也跟我一起?”
温婉蓉嗯一声,贴得更紧:“我就要跟着你!”
覃炀任她抱着,不再说话。
说不感动是假话,他打心里承认,温婉蓉就是他的软肋,心尖上的人。
不管和好,还是相互折磨,他们都不会离开对方。
大概又爱又恨的感情最让人抓狂,最无可奈何。
隔天一早,覃炀按点起来,温婉蓉也跟着起床。
冬青送食盒进来时,微微一愣,看两人关系似乎有缓解的迹象。
温婉蓉难得跟覃炀拉近关系,自然不要冬青在场,屁颠颠跑去把食盒提进来,说一起吃早饭。
覃炀把自己那份鸽子蛋剥给她,要她多吃点。
温婉蓉高兴得不行,眼睛亮晶晶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粥,心里甜滋滋,她觉得自己就这点出息,覃炀对她有几分好脸色,她就不怄气,心思围着他转。
然后送覃炀走之前,她忽然想到八月十五的烟火,用气音问:“昨晚说带我去看烟花,还算数吗?”
覃炀脚步一顿,转头道:“算,你想去?”
温婉蓉拼命点点头,费劲说话:“我想去,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覃炀笑了笑,说不会,要她别胡思乱想,然后走了。
温婉蓉跟他一路,非要送到垂花门。
临走时,她垫脚亲他:“你别出去喝酒了,大夫说,你的伤没好彻底,别乱来,晚饭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