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一不想提伤心事,敷衍道:“妈妈,您别多想,跟丹爷没关系,您常说的,恩客的话不能作数,不过就一件事,算我求您。”
花妈妈:“你说。”“您能把丹爷的钱还给他吗?”柳一一理由说得好听,“我迟早要嫁人,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在大街上碰到也认不出谁是谁,我不是青玉阁姑娘,托您的福能有口饭感恩至极,我不坏您招牌,自然不能碰恩
客的银钱,您说是不是?”
花妈妈信她这番话才有鬼,笃定和丹泽发生什么,小姑娘脾气倔,闹翻了,心里有苦也不说,明里暗里争口气证明自己清白。
想归想,明面上答应下来:“妈妈也不是只看钱不认人的钱串子,改明儿丹爷来了,肯定把银子还给他。”
柳一一言谢,继续回后院干活。
隔两天,丹泽又来青玉阁时,花妈妈兑现承诺把一锭银子还给他,理由也很漂亮,说柳一一不是楼牌姑娘,不由楼牌做主。
丹泽知道是谁的意思,没吭声,把钱收下。
又隔两天,柳一一上午去绣坊时,没见丹府的马车,这次直接换本尊。
她看见装没看见,快步往目的地走。
丹泽不近不远跟在后面。
半路,他先开口:“一一,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柳一一不理,埋头走自己的路。
“柳一一。”丹泽上前,拉住她胳膊,“跟你说话,听见没?”
“放开我。”柳一一抽回胳膊,转身,又被拉住。
她皮笑肉不笑:“你不是忙吗?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我跟花妈妈说了,不弹小曲,丹爷想找人消遣,随便叫个姑娘,都比我弹得好。”顿了顿,抽回手,退后一步,保持距离说话:“还有,花妈妈跟你说了吧,我不是青玉阁的姑娘,你怎么看我,我管不了,话得说清楚,那晚是我大意,我认栽,就一点想不明白,娶我,是你主动说的,我
没有死乞白赖非要嫁你,你不喜欢,拒绝就好,把老姑娘耍得团团转,有什么乐子?”
她又顿了顿,别别嘴角:“还是你们高官厚禄见不得我们小老百姓过两天安生日子,仗着那点权势欺负人玩?”
“一一,我说娶你没骗你。”丹泽看出来,她再说就要哭了,语气缓了缓,“那五百两是无心之过,当下也没想那么多。”
柳一一抬抬手:“算了,别解释了,我柳一一傻一回,还能傻第二回?我后来想通了,那个点你要喝酒是设计好的,我自己下套,怨不得别人。”
“你就这么看我?”
“不然我怎么看你?”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话说到此,进入死胡同。
丹泽心想,今天一早下早朝,大理寺忙得要命,没去,来找人,就听一堆明里暗里怨话气话。那点容忍也不想忍了,脸一沉,语气冷下来:“柳一一,为五百两,闹半个月,真以为我猜不透你想什么?不就觉得拿五百两开苞,我倒想问问你,粉巷雏妓大把,年轻貌美的不开,独来开你?还花五百两
,传出去别人不会说你有病,只说我有病。”
一语戳中柳一一痛处,她刻薄道:“你就是有病!身份为父母官,不为老百姓着想就算了,尽干偷鸡摸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