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呢!”云裳早早候在宫门口急斥道。
撑伞宫女留下回话:“姑姑,奴婢们分两路走的,奴婢负责带接生嬷嬷,回来路上都没见去太医院的两人。”
“我知道了。”云裳不耐烦摆摆手,又等了一会,只听雨声不见人来,索性也不等了,跟守门两个小宫女交代一句,便转身急匆匆回正殿。
殿内齐淑妃撕裂般的凄惨叫声不绝入耳,吓得云裳一时忘记下一步该做什么。
宫里传有孕而死的女人,会化成厉鬼找图谋的人索命,云裳从不信鬼怪邪说,可今天她背脊发凉,冷汗涔涔,鬼使神差想起那一晚和齐佑色肉之欢后的一番话。
当时她就对齐佑的法子产生质疑,说是药三分毒,何况比平时多五倍的量,搞不好会要齐妃的命。齐佑却不以为意,嗤笑道:“这年头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又不是什么难事,等过了三个月想法子使其滑胎,顺便陷害一个你们讨厌的人,皇上那边得而复失,免不了对我那傻堂妹生几分恻隐之心,只会宠不
会怨,景阳宫有的是好日子。”
然而齐佑来不及施展他的“完美计划……”就再也没出现过,云裳形单影只,没人借她胆,那个“使其滑胎……”的后手始终滞留,直到今天……
“皇上驾到!”尖细嗓音倏尔划破静谧雨夜,吓得云裳一激灵。
她拉回思绪,胡乱抚了抚耳鬓的头发,跪在殿廊下,迎接圣驾。
皇上一心扑在齐淑妃身上,并未留意到云裳的异常,被一群人簇拥坐在廊下紧皱眉头,听着齐淑妃被疼痛折磨的哭喊。
又过一会,钟御医带着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太医赶到,正要给皇上行礼,就被打发进殿。
“皇上,淑妃娘娘这胎恐怕……”钟御医进去出来,跪在萧璟面前,神色为难。
“之前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萧璟心领神会,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神色复杂盯着钟御医。
钟御医斟字酌句:“皇上,娘娘脉象紊乱,微臣不敢妄言,正派人去小厨房取药渣,查个明白。”
言外之意,是平日用药出了问题,胆大妄为迫害龙嗣……
“传朕的口谕,查!即刻去查!”萧璟勃然大怒,一掌重重拍在扶手上,吼道,“朕明日就要结果!”龙颜大怒,大理寺连夜不休直闯太医院,翻个鸡飞狗跳,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从后院一口封存多年的废井里拉出来,要不是这几日大雨,雨水灌进石缝,冲刷涂在尸体上的水银,估摸放到夏天能闻到臭味
。
与此同时,景阳宫的寝殿内被折磨只剩半条命的齐妃喊哑嗓子,拽紧被子,呜呜低泣。
接生嬷嬷无奈又心急地哄:“娘娘,还差一点,您不能松懈呀!”
然而齐妃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疼得筋疲力竭,只觉得这一夜为何那么长,长得她快要死去。
她疼一夜,萧璟在外守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雨势依旧哗啦啦,没有停的意思。
正当所有人快失去耐性,疲惫不堪时,老天爷似乎提个醒,冷不防一声隆隆雷声滚过头顶,吓得悉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