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居中,她想起母亲还在世时,总是将庭院里的石榴树照顾的很好。每逢开时,朵朵红花分外耀眼。
一颗颗花朵星星点点的缀满了整棵树,恰似红色的宝石镶满绿色的屏。淡淡的花香招引来五彩斑斓的蝴蝶,围绕着翩翩起舞。
“朵朵如霞明照眼,晚凉相对更相宜。”夏日热时,庭前乘凉的回忆都已成了追忆。
跨院内的玉筑小院是华姨娘的居所,坐南朝北,地势不错。东跨院过道内种满了湘妃竹,粉面脂泪,竹叶萧萧很是风雅。
小道通幽,越竹而入,中间厢房的门开着,远远望去便能看见几抹身影。
走进屋内,便见几名几名妇人手中捧着各式朱钗、头花金玉头面等华贵饰物,琳琅满目。三位姑娘都正围着几人走动,眉眼间又是欢喜又是纠结。
“众位妹妹好。”陈霜晚避开众人越身而入。
华姨娘坐在屋内的绣凳上,一双美目盼兮,似水涟漪,与耳边妇人话语。
“华姨娘。”
华莲儿不自在的低了低眉,再抬眸时面上已是轻柔笑意。温柔注视着陈霜晚,仿佛那蕴含着诸多慈爱的情感都要溢出水面。“晚娘子来了,快坐下吧。”
陈霜晚应答一声,并未坐下。“不知姨娘唤晚儿来有何事?”
“早几日便接到公主府赏花贴,说是五月初九,也就是后日,请侯府的姑娘们都去公主府赏花。这不姨娘便为你们请来春秀坊的管事,带来各式头面锦缎。给你们都身漂亮的衣服,好好打扮一番,方不坠我们侯府的脸面。”华姨娘站起身来,身姿娇柔若蒲柳迎风,软绵的手握着陈霜晚微凉的指尖将她拉到二姑娘身边。
“华姨娘考虑的当然周到,只是侯府似乎平日和安和公主府并无交集。”
琥珀站在一侧,垂眸掩笑。大小姐这话说的也太委婉了些,别说交集了,那可是圣上的胞妹,侯府可高攀不起。
一旁处之安然的陈清容,却好像突然备受雨露滋润的花朵,绽放出了明艳的笑颜,带着一丝丝得意和高傲。
陈清露丢下刚摆弄的首饰,微抬着下巴得意道:“大姐,我们可都是沾了二姐的荣光,是怀柔郡主听说了二姐的才名,才会下了赏花贴。若不是托二姐福气,难道大姐以为你能去见到安和公主的凤仪吗?”
陈霜晚眉间一皱,这是距离寿宴后和陈清露的第一次碰面,可越发的咄咄逼人了。
“五妹妹,你不是在禁足吗?怎么出了绿萝院,若是父亲知道了,怕是会怪罪的五妹妹的。”
“父亲怎么会怪罪我,是华姨娘让我来的。”去公主府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弃。
“原来如此,是华姨娘做的主啊。对了,五妹妹,听说你前两日请了大夫,可是病了?”陈霜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华姨娘,五姑娘那里可是祖母禁足的。
“哪里是生病,是吃了坏东西,华姨娘已经罚了厨房的刘婆子,哼,偷奸耍滑竟然敢送到绿萝院。”陈清露双眼一瞪,红唇微嘟,满是恼怒。
“原来是刘婆子,那可真是该打。下人如此不省心,华姨娘管家真是辛苦了。”
华姨娘眸色沉沉。“不错,那刘婆子已经被撤去职责,贬为低等仆妇,这次是委屈五姑娘了,因此妾身便向侯爷请命免了五姑娘的禁足。”
“五妹妹身份尊贵,那刘婆子这次敢害五妹妹,下次焉不敢害二妹妹,父亲,还有华姨娘你啊!如此从轻处罚,让晚儿着实忧心。”陈霜晚为难的皱着眉,似是惶恐。
“有一就有二,华姨娘还是趁早把那婆子发买了,省的留着也是祸害!”陈清露一听,连忙急吼吼道。
“这,刘婆子毕竟在侯府多年,如此小事就打发了,未免显得主人家心性薄凉,有失大度!”华姨娘直视陈霜晚,眼含探究。
“难道五妹妹差点被害死,华姨娘以为这也是小事?”
陈清露紧皱着眉头,就算是她此时也察觉不妥来,心中愤怒异常。“是啊,姨娘,那婆子既然害了我,理应打发了。姨娘若是不罚,露儿就去求爹爹!”
华姨娘眸色越沉,并不言语。
“好了,姨娘别为这不值当的仆人动怒,有错罚了便是。”陈清容说的从容,打破沉寂的气氛。
“好了,大小姐也别管这事了,姨娘必会给五姑娘一个公道的。你也去选一些喜欢的首饰,她们几个做妹妹的,等大小姐先挑选完后再选。”华姨娘笑了笑,一句话间,却将少女们的攀比和嫉妒之心催化到了极致。
陈霜晚眸间一瞥,便见陈清露笑容僵硬,就连陈清容和陈清熙两人笑意都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