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帝三十三年,九月十五。
天子殿试与皇城太乾殿,十名今科士子,壮志酬筹,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是龙是虫,唯看今日。
殿试自清晨至昏落,试卷答题,行云流水,然而让贺空杼悲愤的却是,竟然一整日也不曾面见圣颜,踩着黄昏的步伐即将离开皇宫时,贺空杼的满腔恨意已经消了大半。
“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凤眼流盼无限风华。”
耳边有同行者低吟,贺空杼举目望去,见人微楞。此男子而,眉目英气不减,俊逸不缺,完美的五官却又比女子还要好看上三分。
“此人是谁?”
“这你都不认得?”
“这位可是谈颜色变的安国公世子,新晋的骠骑副参领,对了,其父就是我们这次的主考恩师,颜大人。”
“什么,是老师的儿子,那我等可要去拜会拜会。”
“别傻了,这条道行不通。”
耳边有人嗡嗡谈论,贺空杼乍然回神,突然扯过旁边一人的袖子,慌乱问道:“你说这人是颜主考的儿子。”
“不错,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安国公世子是真容色,但见此颜,便已认的其人。也对,贺兄是江南士子,自然对京都事不能知之甚详细。哎哎,为兄还未说完,贺兄怎么就走了。”
“别管他,奇奇怪怪的,来来,我们再说说这殿试所做的文章,宋兄可有把握!”
“你我会试皆排在尾数,这通常状元、榜眼、探花皆是从前三甲选取,你我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男子摇了摇头,有些怅然,不再去管贺空杼。
“宋兄说的是啊,对了,刚才我见前三甲中竟有一名少年郎,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有此等美玉在前,我等如何能夺得魁首。”
“这少年面生,难道不是京都之人,有此才华,怎未听传过其之名。”
“算了,不用再想,待看明日,便知晓了!”
“是啊,也不知这状元之位,花落谁家啊!”
再说这边,贺空杼脑袋一热,便拦住了颜善之的去路。
“在下贺空杼,会试新晋士子,见过颜大人。”
颜善之眉眼不动,淡看这此人,束手与背,竟颇有官仪。
“既是殿试士子,为何不出城门,反而阻本官去路!”
“在下失仪,还请大人能容在下禀明冤情,诉说其中利害,当然在下之所以将此事说与颜大人听,因因此事涉及到本次秋闱主考颜国公!”贺空杼弯腰躬身,姿态做的很足,他不是用余光偷觑颜善之,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渐凉。明明是一个美如画卷的世家公子,可那冷然的目光却让他感觉千军万马在前,仿佛再往前一步,便会被狰狞铁骑撕裂。
贺空杼紧张的抹了抹汗水,空气一时沉寂,这颜大人怎么都不说话。这不说话,他还怎么接下去啊。
“事涉家父,本官自当避险,出了皇城左转,便是京兆尹府,有何冤屈自去那处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