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枣树阻碍了阳光,为肥沃的土壤上花朵遮蔽阴凉,陈霜晚站在树下,眺望天边湛清的颜色。
冷不防,有声音道:“别笑了,你笑的真难看!”
陈霜晚回眸,便见蓝衣少年从容而至。
“锦宁表兄,你怎么也在这里?不会是来寻我的吧!”
“谁来寻你的!”
朱锦宁想起刚才听见母亲和父亲的谈话,脸上蓦然浮起一层红意,好在他肤色微黄,不细查倒也不显。
“锦宁表兄既然不是来寻晚儿的,为何还站在这里?”
少女调皮的眨眨眼,一脸促狭。
朱静宁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微风抚起她的发丝,散在白皙清丽的容颜上,偶尔逗弄颤巍巍的睫毛,偶尔吻过鲜花般的红唇,仿若风中的精灵。眼前的少女已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此时的她是盛开的鲜花,含着娇羞的露珠,盛开在骄阳下。
莫名的,朱锦宁想,听从的父亲的意见,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锦宁表兄,你怎么不说话?”
“啊,哦!”
朱锦宁怔然回神,清秀的容颜上露出腼腆的笑意,随后努力淡定的蹦起嘴角,装作虚怀若谷的模样。
“其实晚儿你不必介意二舅母的话,她一向口无遮拦惯了,今日太高兴,想在你面前炫耀,才会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也没放在心上,她说的虽不全对,但也有些是对的。”
“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陈霜晚说话时的神态太过淡然,又带着浅浅的忧伤,令朱锦宁微微拧眉。
“这都是女儿家的心事,难道还要说给表兄听,就像表兄一样,你肯定也有自己想法,不想说给别人听吧!”
“怎么会,我一直想说给他们听,只是他们不想听!”
朱锦宁急迫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似是希望陈霜晚也能将自己心事说出来。
“哦,那锦宁表兄就说给晚儿听吧,晚儿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陈霜晚淡定的点了点头,取出帕自铺在矮小的草色上,就那么坐了下来。她的坐姿很委屈,屈膝抱着双腿,一双水雾的大眼看着你,让人不忍心拒绝。
“那,好吧。”
朱锦宁来不及阻止,也就淡定坐下,可能是这天光太柔和,风声太亲密,竟让他忍不住倾诉。
“你也知道,朱家世代经商,如今已经做到商之巅峰,敢于皇家做买卖,然而越是如此,越是接触到全力的顶端,便越是明白皇权至上,权利对商人的压迫。所以,自我出生起,父亲便一直希望我能从官!”
“从官!”
陈霜晚微愕,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表妹很奇怪是吧,商人竟让他的儿子去做官,可惜天不从人愿,我文不成,武不就,独独就喜欢经商,可能是因为我骨子里就留着商人的血吧。不过可惜,我不能改变爹爹的想法,他说只要等我到二十岁,就给我买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