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只是为人太懒了,很多事他都懒怠去想,除非是他十分有兴趣的。
此刻听谭明珏说了这么些话,不由伸手捏住了下巴,“但如果这些信件丢了,就算再没用他也总会着急的,所以,他的脸色看起来才那么的不好。”
“总算动脑子了。”谭明珏一脸的欣慰,十足的长辈样子,惹得裴行怒目瞪过去。
慕沉月垂下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茶盏,“庄王尽管昏庸好色,却也是有些本事的,并且一向多疑。丢了这些信件,他肯定会很不安,或许,已经让自己的人开始满京城调查了。”
庄王是先皇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当今皇上的二哥,因为生母一直不得先皇喜爱,他在先皇面前也一直没多少露脸的机会。先皇皇子众多,哪一个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庄王却一直是文不成武不就,导致先皇在考虑继位人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他。
可以说庄王在先皇那里存在感微乎其微。
“听说这庄王年轻的时候长的可是很好的。”裴行想气什么好笑的事,乐呵呵裂开嘴,“但是我大舅说他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非也。”对庄王的评价,谭明珏却有别的见解,“让我说,庄王和他母亲是很识时务的人,知道自己继位无望,干脆就藏了自己的锋芒,甘愿做一个烂泥巴,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慕沉月放下茶盏,淡淡嗯了一声,“先皇一直不喜欢其生母,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他们就是拎得清,所以才在先皇那里一直没有露脸的机会,如若不然……”
谭明珏点点头,眸光甚远,“如若不然,皇上众多兄弟,死的死病的病,圈禁的圈禁,怎么就他是个闲散的王爷,还有自己的封地,不愁吃喝。”
“啊!”裴行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还真是呢,这么看来庄王还是个很聪明的人呢,那这样的人岂不是很不好对付?”
“为什么要对付他?”谭明珏不解。
裴行眨眨眼,“难道殿下做的这些事不是为了对付庄王?”
“自然不是。”慕沉月拧了眉心,脸上表情阴郁,“只是想利用他。”
…………
骆府某个小院子里。
一双纤纤玉手正捧着一双黑色的鞋面,银针像是鱼儿一样快速的在上边划过,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祥云图案,“居然是这样,你是怎么有空过来的?不怕引得她怀疑吗。”
“我说是给她拿点心才出来的。”珍珠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蹲了下来,捧住那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许久未见姐姐了,心里想的紧,姐姐眼睛不好,就别做这些绣活了,府里有那么多人呢。”
银针从手里脱落,女子叹了一口气,“别人做的,怎么比得上我做的呢。”说着笑笑,“看着他穿我做的衣物鞋履,我心里高兴。”
“但是姐姐你的眼睛……”珍珠一脸的担忧。
她身上还依旧穿着那件衣物,身上的气质却和在上官婉婉身边的时候不同。
女子拍拍她的手,“我知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你来我这里一趟不容易,可别再说这些话了,我这里有你爱吃的糟鹅,吃了赶紧回去吧,别惹得她怀疑了。”
“切。”珍珠从鼻子里不屑的哼出口气,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裙子,“她也没这么厉害,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我照着姐姐说的讲给她听,她果然被我牵着鼻子走的。”
“二小姐呢?”女子顿了顿又接着问道,“你觉得她如何。”
珍珠拧了眉心,“这个我也不好说,只是,我总觉得二小姐和以前不同了,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得。”她仔仔细细的想着和骆初七相处时候的场景,“总是那样淡淡的看着你,那种人上人的姿态,好像咱们所有人都似蝼蚁,还真挺迫人的。”
女子点点头,好一会儿才叹息似得开口,“换了个人啊……有意思,也幸好当时不是让你去二小姐身边。”
这点珍珠还是赞同的,“二小姐精明着呢,屋子里总只有翠荷一个,别的丫鬟能进去却不得重用,姐姐你看是不是再安排个人进二小姐的院子?”
话音落地,却发现女子眉眼弯弯的笑了,她恍然大悟,“姐姐已经安排过了?能成吗?”
“成不成的,看后效吧。”女子声音平淡,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得。
珍珠忽而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姐姐,忘记和你说了,二小姐屋子里多了个人,好像是她从街上带回来的,长的花朵似得好看,就是冷冰冰的,叫什么……灵溪?”
却说那边灵溪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屋子里,把沐夫人和庞楚玉都吓了一跳,骆初七示意自己知道了,让翠荷伺候着庞楚云,自己则带着沐夫人和她的丫鬟仆妇门进了耳房。
屋子里早已烟雾缭绕,甫一掀开帘子,迎面就冲来一股子夹杂着草药味儿的热浪,催的沐夫人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骆初七上前撩了一把水,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沐夫人,这就泡药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