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只有三个月的时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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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果不其然,在沈白露洗完澡之后,迎接她的便是段仕琛火辣辣的目光。

沈白露撅着嘴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你还没睡啊?”

段仕琛看了眼时间,差十分钟到十点,想来沈白露也是做足了准备,一个澡竟是洗了五十分钟,是平日的两倍时间。

如此磨叽只是想出来的时候会遇见睡着的段仕琛,结果人家两只眼睛晶亮亮的在等着她。

好吧。

坐在了床沿边,段仕琛背靠在床头,双目落在她身上。

“沈白露!”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沈白露略微地适应了下。

因为最近他都是叫她白露,现在这样叫她全名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当然此刻这么郑重的叫她全名,只能说明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沈白露点头,很认真地听着。

“我可以不在意你去看他,但是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来。”

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不限制他们去看他。

“仕琛,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沈白露拉住他的大手,反手交握着。

“他已经那么老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我们作为后辈的理应陪伴在老人的身边,看着他安享晚年比什么都重要。”

她真的很想让他真正地放下,自此能够快乐。

段仕琛耸紧眉头,被她纤细手指缠绕着的手指头微微动了下。

“我不知道。”

原谅与不原谅,只是一句话而已,可真正做到却是那么难的事情。

他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去原谅他。

“仕琛,你试着去接受一下!”

或许在那中间会感受到爷爷的苦衷。

只是段仕琛却不知道那个时间在哪里,或许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又或许很快便是可以。

现在,却是不可以的。

“白露!”

他轻唤她的名字,里面是满满的难言。

“嗯,我知道了。”

沈白露点头来,也是知道很多的事情都急不得。

原谅一个人,释怀一件事,总是在我们以为可以的时候,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想好来。

沈白露也没有去催他,她知道段仕琛会想通的,只是在这个想通的过程里,却是没有想到上天给了他们一场意外,那场意外里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又是过了两个月,时间的齿轮向前滑行两个指针。

十二月的天气里,外面寒风彻骨,沈白露坐在卧室外的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本前几日网购来的书,葱白的指尖翻看着,享受这阳光温暖的午后。

一通电话打来,却是将这一切的美好惊扰。

沈白露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

“喂,爷爷!”

“夫人,是我!”

爷爷的电话打来,却不是爷爷接起的,而是司机,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出他话音里的不安和焦急。

“嗯,王叔,怎么了?”

这两个月的相处,他们已经熟悉起来,沈白露也没有把他当成下人来看,很是亲切的称呼他为王叔。

电话里响起司机的叹息,沈白露眉头锁起来,第六感应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您可以来下医院吗?”

几十秒的沉默后,司机慢慢地开口,却是难言的痛楚。

老爷子住院了,而且医生宣布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噩耗,他一直想自己还可以陪着他十年二十年的,可却没有想过,竟还是这最后的三个月。

“医院,谁在医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沈白露却还是质问起来,只因为在她心底不愿意把那个答案拿出来,她甚至在本能地排斥着。

“老,老爷在医院。”

随着实际悲怆的声音传来,沈白露手中的书“咚”的一声落地来。

耳朵边在响起的话已是听不清楚来,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

阳光从百叶窗里射进来,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甚至是听力。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意识,在微弱的重复着刚才听到的讯息。

爷爷在医院。

人的一生中,那么多年的时光,总是会有一段时间在医院里度过。

发烧感冒要去医院,咳嗽肚痛要去医院。

只需要打个点滴就会好,可是沈白露知道爷爷住院并不是打个点滴的事情。

甚至于也不是住院就可以解决的。

她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很坏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的去诅咒爷爷,她应该想爷爷只是去拿个药,明天就会出来。

可是,她做不到那样的自欺欺人。

只因为若只是那样的小事情,司机不会特意的打来电话相告。

“夫人,夫人,您在听我说话吗?”

显然是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司机开始着急,对着听筒喊了起来。

“在,在听的。”

她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声音如蚊虫。

那刚才消失的听力却一下子好了起来,她听得清清楚楚医院的名字。

第一人民医院。

那好像是南城最好的医院。

那里的人很多,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本能地握着手机就朝着门口去。

是管家叫住了她,问她去哪里,要用车吗,她才慌神过来,需要用车的,她要去医院的。

管家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赶紧开车来送她过去。

“夫人,是谁在医院里?”

一路上沈白露都没有说一句话,管家却觉得事情不对,沈家只剩下夫人和小宝两个人来,她这样着急的去医院要去看谁。

“是爷爷!”

终于那滴泪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一直隐忍着的,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她的手指咬在唇瓣里,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朋友竟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痛苦。

“什么?”

管家也很震惊,侧过身来看着她。

沈白露哭的红肿的眼睛微微闭起,她也不愿意相信,可怎么办,司机用爷爷的电话打来,说的多么清楚。

这两个月来的相处,沈白露很喜欢这样的一位长者。

她也想过过完年或许段仕琛就会接受他,又或者是下一年,那时候她就会把老爷子接到沈家来,他们一起生活,她就可以天天的照顾着他。

可哪里知道,他的时间竟会是那么少。

“夫人,要通知先生吗?”

之前的事情管家记忆犹新,只怕这件事情不告诉先生也是不好的,便开口询问。

沈白露紧了下手机,“我先看看情况,等回家再跟他说。”

她还没有到医院,她不知道老爷子的情况,现在跟段仕琛说起,她不想让他跟着担心。

管家想夫人说的对,车子便是又开快了许多。

——

“你打电话给谁的?”

刚才还在昏迷的老爷子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司机。

司机抿了下嘴,“没,没给谁。”

他知道老爷子不愿意告诉沈白露和段仕琛,他不想让他们跟着担心,所以他才偷偷地出去打电话的。

老爷子眼睛眯起,严厉地看着他手中自己的手机,“拿过来!”

糟糕,刚才忙着进来,却是忘记给通话记录给删除了。

转念一想,若是删除也没有用,老爷子历经商场一辈子自然是精明的很,所以即便删除了也会被发现来。

默默地走过去,把手机递过去。

老爷子气哄哄的拿过去,果然看见了上面显示的沈白露的名字。

“你......”

“不要生气,你这个时候不能在生气!”

他的训斥还没有说完,司机就接过话去。

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司机抿着嘴,不吭声地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他幸亏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不然也被那狠辣的眼光给瞪吓着不可。

“你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情绪稍微缓和了下,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浑浊的眼球中闪过着急,他都这把年纪了,生老病死早就看透了,他只想平静地离开人世,这下沈白露知道了,过不了多久段仕琛就会知道了,他们哭哭啼啼的过来,他看着只会心里更加难受。

“你那么喜欢她,我只是想让她来陪陪你!”

司机叹息,他们都是孤寡老人,都知道儿女陪在身边的天伦之乐,他自己无法拥有,志愿他可以享受这一切。

段仕琛和沈白露都是很好的人,他们陪着他走完这最后的一程,其实也是他心里最大的心愿,只是他不想麻烦他们,让他们担心而已。

“老王,不是喜欢就配拥有的!”

他是那个不配的人,曾经对段仕琛和他母亲所做的一切,他不配得到救赎和原谅。

“不配拥有,为什么你要和沈白露接触?”

司机看着他嘴硬的样子,若说那一次去段仕琛那里,只为了求得他的原谅,后来在沈白露不请自来的登门拜访之后,他心里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他清楚地看见他一点点变高兴的样子,八十九岁的人,竟因为孙媳妇来看一眼,激动的跟个孩子是的。

他敢说自己心里没有一点点的渴望,他才不信。

老爷子点头,“是,我承认,在沈白露过来看我的时候,我贪心了,我想要拥有这份温暖的关心。”

所以才会给接下来的碰面机会,若是他断然拒绝,以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特别是在小苹果过来之后,他真的无法待定,他想要这样的孩子们。

他现在责怪司机又有什么用,明明是他自己先犯了错。

“既来之则安之!”

司机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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