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背地里都管荔枝叫三个八。
身价不菲的荔枝为啥做这行谁都不清楚,她自己偶尔提起来,说是为了兴趣。她说这世上有人喜欢教书育人,有人喜欢行医治病,那也有的人就是喜欢当小姐。
荔枝说这些话时,眼神里总激荡着一种信仰的光辉,如果不听到“当小姐”三个字,我一定以为她在谈论世上最神圣最高尚的家国大事。
荔枝这会儿气还没消,又是骂又是嚷,最后自己个儿闹够了,看着拿了一把钱的我:“干嘛呢瑶瑶?要拿钱走人啊?”
“可不呗荔枝姐,行情比不了您,钱也挣不多,我盘算着回老家了。”
“得,反正你也不打算干了,你陪姐再去浪一次。”她走过来勾住我脖子,“姐还是气不过,姐非得拿两千块砸刚那男人脸上。”
我哭笑不得:“不是吧荔枝姐,那男人咸猪手,你还倒给他钱?”
“钱算啥,姐得挣回这层面子!”说这句话时,她眼神中神圣的光辉又激荡了起来。
雯姐知道自己劝不住,摇着头说怎么就惹上了荔枝这么个女阎王。
荔枝听见这话,抬手从包里拿出一把票子,也砸上了雯姐的脸。
说实话,这一刻我竟然有点羡慕荔枝,一个女人不差钱真好。我甚至想,她要是也往我脸上砸一把就好了。
去了那个包厢,荔枝毫不留情把门蹬开,她仗着酒劲更加猖狂:“刚哪位客人说要点我呀,出来一起玩会儿啊!”
这时角落里生涩地立起来一个人,我一看——竟然是东子!
这东子真太不是人了,拿着珊珊的血汗钱来这叫小姐?!
我也气不打一处来,我挨着荔枝耳朵说:“这人我认识,你没踹死他真是给面子。”
荔枝一听来了劲:“是么?那姐们一会踹死给你看看!”
可惜,东子还没出来,里面另一个人站起来了,凌人的气场和挺拔的身子与一旁畏畏缩缩的东子截然不同,我瞧不清脸,只依稀觉得很眼熟。他热络地叫了声荔枝,道:“给我个面子,今儿别砸我场子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