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7:《旧燕书》卷六十九.韩程高关张赵传——蔡有明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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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以便弓马,有膂力,知军事,少从军于卢龙塞,屡屡不得志。熹平三年遇鲜卑寇边,时太祖武皇帝年十八,为郡中吏,当随太祖将三十骑夜出卢龙塞,大破之,由是声震河北。后闻太祖求学于洛阳,乃先发于道左,途中相从之。熹平四年,太祖建义舍于缑氏山,事皆委当,当代太祖资贤达、助孤弱、处事扬名皆以太祖为先。

熹平年末,尝以宾客身与太祖出塞,复临阵决于鲜卑。敌酋骄横,越众出阵,当一箭而落,三军惊骇,乃有大胜。后,太祖谓之曰:“义公英武,宜举为军侯。”当默然不语。太祖复问曰:“军侯秩六百石,以白身宾客骤进六百石,尚不足乎?”当乃曰:“固不足也。”太祖大奇:“六百石军侯,吾之极能也,汝欲何秩?”当立于马上,昂然曰:“当自随君侯入洛,存问各地风俗,此生无别念,惟愿与君侯宦游四海,安抚一方,除世间不平,所求者三餐也。”太祖喟然叹曰:“此天授义公与吾也!”后太祖行任平城别部司马,建制义从,举当将之。

汉光和六年末,太祖移涿郡守,当去职随行。七年二月黄巾渠帅程远志领两万五千人自幽州广阳郡西攻涿县。为堕敌士气,太祖使当等众将各领二十骑,每日轮番冲营骚扰黄巾军。黄巾渐疲,太祖欲破之,然黄巾骑卒为碍,韩当率三百义从大破黄巾军一千骑卒,并俘获战马八百匹。四月太祖为五官中郎将,东路主将,往平东郡黄巾。韩当夜渡黄河,奇袭白马得手,是为首功,后复随太祖转战四方,屡立战功,朝中所受封赏皆不受,白身从太祖。十月黄巾平,太祖任卫将军,开府拜韩当为卫将军属司马,为武官之首。

中平五年,凉州叛军十万,出凉州,入三辅,直逼长安。太祖代何进领三河骑士出征,两军决战,大破之。当率骑两千断叛军路,叛军与战,不敌,窜至渭河南,争从冰上渡,冰裂,落水者甚众,凉州遂平。

建安二年太祖平袁绍,告众人曰:“此番吾将北归,凡河北军国重事,无论何职,尽统于卫将军府仿关中故事,以吕范为主,审配、娄圭,韩当三人为副,总统一切!袁绍生死,地方军管,临阵赏黜,皆四人为之!”当俯身辞曰:“臣一边鄙匹夫,不得当此命!”太祖责曰:“吾亦一边鄙匹夫!汝从吾少时便负刀相从,实为元勋,吾既理事,无论大小宽窄,身侧岂能无汝一席之地?”众人凛然。建安四年太祖爵燕公,建铜雀台于邺,首创七相制,当领枢密台,位列七相。

建安八年,天下将定,唯江夏世族不法,残民甚重,闻燕军将至,聚于沙羡,众三万余,皆持兵,当往伐,平,将重刑之。使人求曰:“天下既平,韩公为天下计,应量刑从宽”。当叱曰:汝等知天下将定,料量刑从宽,却聚众残民,此知法犯法也,当罪加一等,今吾刑尔辈,天下无不称快。使人曰:“纵不为天下计,亦当谋己身,韩公前程远大,何故图树敌也,今饶吾等,来日必有厚报”。当笑曰:“殿下曾有言,要去世间腐肉,今视汝等,皆为祸天下者,至于己身,今有一言告汝,苟利国家便可为,*******”。乃重刑彼辈。

开元元年太祖受禅登极,当受封万户,领枢密台,掌天下兵马调度。开元二十四年太祖病重,当耗重金遍寻天下名医。开元二十五年秋,太祖崩,孝庄太后遣使召诸臣入宫议事,时当为太祖祈福于洛阳马庙,闻太祖武皇帝崩,惊坐不语,左右劝之,不答,视之,已卒。

太宗仁皇帝即位,追谥当曰忠武,配享太庙。子综嗣。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也。初为州郡吏,有容貌计略,善于应对。熹平三年冬,太祖与韩当将三十骑夜袭鲜卑大营,普率步兵出,与太祖相得益彰,大破鲜卑,遂至二百石。

熹平五年三月,太祖尝攻鲜卑,忽马失前蹄,为敌所困,普下马弃刀,迎面蔽扞太祖。贼以矛突普,普赤手夺矛,反挑杀之,复弃矛,如是再三,鲜卑胆寒,俱大惊而退。太祖在旁喟然曰:“当时虎将,何如程德谋者?”普由是知名塞外,后郡中论功,太祖备言普能,迁郡兵曹掾。熹平六年太祖任平城别部司马,将入洛,郡守郭蕴求问继者,太祖以普知兵遂荐之,蕴从,以为假司马。

光和七年四月,太祖迁五官中郎将,持节,东攻卜己,虑麾下皆骑,乃调普部,普率部日行百里,五月即至。时黄巾梁远部欲汇卜己,普、顺率步卒二千当道而阻之,贼二万,攻其半日,不动如山,太祖师至,贼破,东郡乃平,战后封赏,普特进校尉。

然普以豪勇,多行激烈事。一日,将征,太祖解其氅覆普背,复谓普曰:“卿之豪勇,吾固知也,昔日征鲜卑,非卿斥手夺贼刃,救吾于危难中,几不得免。然时事易矣,卿今日欲为大将,不可止豪勇,亦当持重!普感念下拜,自此渐为大将之才。”

后太祖将至洛,忧鲜卑为祸桑梓,以普持重,表为雁门都尉。鲜卑轲比能部袭扰幽并,为普所退。汉中平六年前泰山太守张举举族反叛,勾结鲜卑、乌桓,破卢龙塞,莫敢当者,普率军与战,三战皆胜,纯败逃塞外。七月,董卓为祸,普以建威将军领辽西太守应太祖檄文往盟,太祖以方面任之,曰:“前,吾与诸将共往,后,有德谋无忧”。

普顾大局,善克己,建安二年,太祖平河北,废司隶校尉,改程普为镇南将军,领司州牧,委以屯田事。普素好酒善饮,及任,滴酒不沾,左右奇曰:将军何故至此?普曰:“大战方休,粮秣所耗者甚,今吾一人乏饮一日,可供数家一日之餐”,左右拜服,下皆效之,民粮不乏。及秋,粮大熟,普连饮数日不止。

建安六年,官渡战起,太祖以普为前营指挥,普连营三十里叠叠向前。操因前战不利,欲夺先声,数与普战,无果,束手无策,乃使人骂曰:“普数战无功,此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也。”军中闻之皆请战,普闻之,虽忿,旧岿然不动。后有军吏复告太祖,太祖拊掌曰:“岂不闻,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乎,德谋可托大事。”军中遂安。九月,战机至,普领兵向前,所向皆破,操弃营而走。

开元元年,太祖受禅登极,普受封万户,领司州牧。

普性达观,喜谐。开元十三年二月,普染沉疴,太祖往视,普不能起,太祖语普曰:“光阴似矢,朕与卿皆老矣,今有愿否?”普曰:“陛下万寿,万勿言此,臣能从陛下扫平四方,儿孙满堂,其滋味如饮醇醪,平生足矣。”及太祖归,其子咨垂泪不止,普视之,捶榻叹曰:“悔矣,今有一愿,忘语陛下。”咨忙问之。普曰:“昔闻陛下割瓶赠酒,以遗英豪,吾时处幽州,憾不能…。”声近不可闻,咨忙拭泪曰:“儿即追陛下,叩请陛下赐酒。”将奔,普忽亮音曰:“谬矣,吾想请陛下告吾,酒自何处购也”。言罢大笑不止,咨破涕为笑。

三月,普病益重,乃召诸子,正色曰:“今吾将亡,有一言告汝等。吾素喜饮酒,然有度,今后辈皆效吾喜饮,但不自持,久必为祸,吾死,程门当禁酒也,切记之。”诸子称喏,普使其呼“今日程门当禁酒”,如是者三,乃卒。时普曾任司州牧,重治安,故多有司州吏员在侧,闻之,以普遗愿,乃告洛阳诸门,“今日城门当禁酒”。后孝庄太后闻之,笑与太祖语:“哀家思过往,确当城门处禁酒”。遂为定制,因事源普,后皆呼曰:“城门普检”,延续至今。

谥曰武昭,子咨嗣。

高顺,字素卿,上党人也,少有武风,师从乡中贤者,颇读诸子。熹平初,从军,积功至队率,时有军司马辱顺卒妻,顺杀之,遂发为军中陪隶,后为太祖所部,其人严重清白,时陪隶多有逃叛,而顺抚循得意,不失一人,为吕范所得,常为臂膀。熹平末,从征鲜卑,焚弹汗山而返,路遇雨水,太祖伤重难为。时有渤海高衡高玄卿为夏育亲拔,亦在军中,育虑己败而太祖独胜,恐将罪己,乃阴使之反。时情急危殆,顺得范命,负太祖而走,至后军乃安。太祖握其臂,赐刀呼顺助吕范平乱,乃返,至营中举刀安众心,范亦以太祖之威德责夏育之无道,玄卿羞愧难当,乃自戕而死。待天明,太祖先收衡尸,复叹曰:“衡亦清白之人也,今失一高衡,得一高顺,非天命乎?其以玄卿,君当素卿。”乃以顺功绩之重,赐字素卿,复自陪隶拔为军侯,一营皆侧目也!后太祖自平城入洛,拔顺为曲军侯。

光和七年时太祖任五官中郎将,东攻卜已,顺随程普率雁门别部二千人至东郡,当道阻敌,屡立战功,及黄巾平,迁别部司马,屯雁门。顺为人清白,善养众,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所部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及冬,哨卒请酒御寒,顺不许,曰:“吾等从军者,存身,守乡,建功也,今禁酒者乃为汝身安,为袍泽安也”。哨卒闻之皆默。及旬日,全军皆获皮具,问之,军需答曰:“此高将军捐家所购也”。士卒皆感其德,愿为其效死。

中平六年三月渔阳张举与辽西乌桓反,太祖以道难行,指顺为前锋,大军后出管子城。及三日大军将拔,忽闻顺急奔两百里一战而下管子城,俘张举。太祖喜,召而赏之。顺曰:“大军云集未动,举轻而无备,此天赐战机也,况部下用命,顺未敢居功,请赏士卒”。太祖遂赞曰:“疾行如风,拔城如火,素卿部当名陷阵营。”乃大飨其部。后顺复随太祖趁雨奇袭柳城,获丘力居,其部攻乌桓如秋风扫落叶,论功迁横野校尉。

初平元年顺随太祖讨董,二月河东白波贼反,太祖率骑兵与贼战,顺率陷阵营防守大营,贼乃分兵攻营,死战不能下。临夜太祖亲率骑兵列阵前逼,贼无立足地,其首郭太知必败,令徐晃杀己,全军乃降,论功加高顺为横野将军。

建安元年九月太祖与袁绍会战于梁期,赵云、高顺率部攻绍军左翼,云率部投矛乱其阵,顺部随进,斩大将陶升,溃绍军左翼,战乃胜。建安二年正月太祖携太宗率军八万自邯郸往攻绍。初十,绍谋士许攸以吕翔部一万步卒及清河畔大营为饵,诱太祖过桥来攻。及翔部溃,徐荣、张飞等率部追击离营。忽绍军主力五万自伏处来攻,距中军仅五里,诸部渡之不及。时太祖、太宗、诸文臣皆位中军,身侧仅义从二千,顺部步卒四千。吕范、董昭等以险,劝走,太祖斥之,乃令庞德率义从出营,遮护尾翼,复赐所持断刃与顺,令掌全军。绍军遥见太祖旗号,皆喜。长史逄纪以归乡为饵,诱安平国军马往攻太祖,纪冲列阵前,绍军士气颇振。然顺以伏盾战法,数息间重挫袁军,射杀逄纪,袁军大惧,三鼓不能下。及荣、飞回援,绍、攸率军乃退,遇审配部拦腰截击,全军大溃。事后太祖赞曰:“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既倒,舍素卿者何。”诸将皆服。

建安六年,官渡战起,顺率部驻要地白马,兼守粮道。

开元元年,太祖登极称帝,顺受封八千户,掌洛中禁军。

开元五年,太祖阅兵于洛,有好事者问顺曰:“今观天下精锐,骑军首推义从,步军首推陷阵,若以义从阵陷阵,孰胜?”顺屡辞不得脱,答曰:“义从当胜”。后太祖闻之,曰:“素卿何其谦也,陷阵虽数增,然终不过万,若使过万,当远迈李陵,义从亦不可敌也”。众皆骇然,遂有语曰:“陷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开元十一年,顺病笃,乃上书太祖,其奏曰:“蒙陛下厚恩,不以臣卑鄙,擢臣于陪隶,然臣思之,隶中如顺辈者不知凡几,今臣将死,不惧人言,请陛下垂蒙,选其能者以用。”太祖览奏曰:“数典忘祖者何其多也,如素卿者何其鲜也。”遂首开恩科,名曰“专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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