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君心中一软,搂了他慈爱地道:“好,当然好。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做母后的儿子。”
予恒拼命点头,眼泪不住往外涌,一点点濡湿着上好的锦缎,他真傻,差一点就害母后,害了姨娘,也害了予怀,还好……还好……
在予恒止住眼泪后,沈惜君将他拉开些许,“告诉母后,你皇祖母到底说了些什么?你又怎么会去她那里?”
从知道予恒在静芳斋用晚膳那一刻起,她就心存怀疑,虽然这五年来,陈太后吃经念佛,再不干涉宫之事,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陈太后放下对她与千雪的仇恨,谈何容易。所谓避世,很多时候只是隐忍的一种手段罢了。
予恒飞快转着小小的心思,他当然可以复述陈太后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这么一来,必然会引起许多纷争与麻烦;而且……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皇祖母要说那些话,还有小聪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许久,他终于有了决定,“儿臣从马厩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赵氏的事情,正好秋月姑姑经过,训了他们一顿,然后领了儿臣去静芳斋,然后就在那里用膳了。至于皇祖母……儿臣也曾问过,但她让儿臣不要去追究已经过去的事情。”
他会自己去弄明白皇祖母的心思,在此之前,就先暂时隐瞒吧。
沈惜君思忖良久,道:“那你呢,想知道吗?”
“刚才很想,但现在又不想了,因为儿臣有母后。”随着这句话,予恒露出今夜第一抹笑容,犹如黎明时的那一道曙光,朝气蓬勃,一扫之前的沉闷郁结。
“你啊!”沈惜君轻刮着他的鼻梁,“就知道油嘴滑舌讨母后开心。”
予恒笑嘻嘻地依偎在她身边,“儿臣要一辈子讨母后开心。”
“快喝了吧,小心烫。”阿紫端了姜茶进来,沈惜君催促着他喝下,随后又一道用了膳。
陈太后做梦也没想到,她费尽心机布下的局,不仅没有离间予恒与沈惜君的关系,反而令他们母子更加情深;同时……也为她自己埋下一个祸患。
永平十一年,金陵城中突然盛起一个名字——乔初。
但凡繁华之处,必然少不了青楼楚馆,金陵城也不例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个才貌双全的花魁,然后在盛行一段时间后,被另一个名字取代,不断的此消彼长,直至乔初的出现。
红袖阁在金陵城众多青楼楚馆中并不出众,也排不上名号,可这一切随着乔初的出现被彻底颠覆。
每到华灯初上,红袖阁前都挤满了人,无数人一掷千金只为了一睹乔初风采,得一杯她亲手斟的酒,听一首她唱的曲子。
喜欢乔初的人说她是仙子谪凡,不喜欢乔初的人说她是狐狸精,专勾男人的魂。
随着一拨又一拨的富家公子,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乔初之名,也越来越盛,无论去到哪个茶楼茶馆,总能听到人们在议论她。
在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段事,好几户人家养的猪羊莫名其妙的死去,也查不出死因,起初怀疑是得了瘟病,请人验过后又都说不是;那些人家只能自认倒霉,挖坑把那些个牲畜掩埋了。